邪性诡谲,反而更激起了他们要将宁乘风捉拿的决心。 饶是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金丹期的少年,这年纪连他们的零头都不到,只不过是顾忌不小心杀了他。 闻在野就是这时候冲出来的。 他对十三峰的护山大阵太过熟悉了,随闻斯进去了不知道多少次,即便年纪轻,但能在云中门出类拔萃选进了万玄院成为其中的佼佼者,多少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最重要的是,没有人会想到他会有这个胆子,公然跟云中门和崇正盟作对。 为了给别人开条生路,不惜以命相博,太过愚蠢。 长生崖上山风呼啸,一袭青色长衫的少年腰背笔直,生生以身躯撑出来一道生门,浑身浴血,冲阵中的好友高声喝道:“宁乘风!快走!” 朗月高悬,宁乘风愕然抬头。 “走啊!!”闻在野怒喝一声。 “在野!”闻斯见状大惊,赶忙上前阻止,却还是晚了一步,只来得及护住徒弟的半缕神魂。 大阵压下,将少年坚硬的脊骨压得粉碎。 自生门逃出的宁乘风猛然回头,却只见萧然月光下一道浓郁的血色,淋漓破碎,倒映在他的瞳孔之中。 熟睡中的孩童陡然惊醒。 “哥?”闻鹤深从床上爬起来,下意识要去找他的兄长。 可是屋子里空荡荡的,他哥昨晚画了一半的符纸还安静地躺在书桌上。 他有些怕黑,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哥临走前说要给他带糖炒栗子,还说马上就回来。 窗户外面灯火通明,人声喧嚣。 他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陡然空了一块,让他惶惑不安,闻鹤深光着脚丫踩在地上,推开了清风阁的门。 小小一个孩童走在人群中,很不起眼,他资质虽然尚可,但师父和兄长都很惯着他,学了好几年也才勉强学会了几个心法和口诀,现在连御剑都没学会。 十三峰上多了许多白衣红带的陌生人,还有许多受了伤的同门师兄,神色匆匆地往山下赶。 “哥,师父,你们在哪儿?”他仰着头看那些混乱下山的人,试图找寻闻在野和闻斯的身影。 “哥……闻在野……”他大声喊着,但是一个小孩子,声音很快被湮没在人群之中。 “快!闻斯长老受了重伤!快去找药峰的弟子来!”有人御剑匆匆而过。 “师父……”闻鹤深吓了一跳,赶紧往山顶上跑。 却又见那些白衣红带的修士三三两两往下走。 “竟然叫宁乘风那小子跑了……他带走了朱雀刀……” “都怪云中门那个小弟子出来捣乱,脑子坏了吧,自寻死路……” “嗐,我看他那师父也是个蠢的,竟然还跑上去护……云中门虽然不怎么样,但那护山大阵确实厉害,那小子脊骨都压碎了吧?” “啧,快别说了,想想就牙疼。” 闻鹤深茫然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奋力地往山上爬,“师父,哥!你们在哪里?” “哪儿来的小娃娃,快起开,别在这里添乱!”有人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将他推了个趔趄,“快点,来个人搭把手!” “闻在野真他娘的疯了!在护山大阵里头动手脚,为一个外人折了多少弟子进去!狼心狗肺!”有人愤愤不平地骂道。 “脑子拎不清罢了。”有人应和,“快点快点,药峰的来这边!” 闻鹤深听见兄长的名字,抓住那人问:“我哥在哪儿?” 那人不认识他,“你哥是谁?” “闻在野!”闻鹤深仰着头,眼里不自觉含了泪,“我哥呢?” “死了!死得活该!”那人啐了一口,冷笑着将他推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