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仰天大笑! 她好生得意!三十又三年,就没有如此得意过! 我居然变成了“贤后”?! 自己晓得自己事,今日之前,自己身上的标签,最重要者,两个: 一“险悍”,一“嫉妒”。 从未想过,“贤”,同自己能有啥关联? 现在,我居然成了“贤后”! 且是实打实的、朝野公认的“贤后”! “险悍”、“嫉妒”,轻轻揭去了! 做太子妃时干的那些糟事儿,不值一提了! 与此同时,杨骏败退,“眼眉尽去”,威权大损,俺“有德有力”的伟光正形象已初步树立起来了! 这一切,到底是咋发生的? 不过就是三道手诏、一道上书,几天的功夫! 真正像变戏法似的! 变此戏法之人,目下,正站在榻前,低眉顺眼。 皇后眼中,此人真正可爱,恨不得一把扯过,揽在怀里,照着他的脑门,狠狠啃上一口! 笑声歇落,手指何天,话对阿舞说,“他的朝服冠戴,弄好了没有?去催催!磨磨蹭蹭的!” 皇后的要求是:第三道诏书在门下过关之同时,新任散骑侍郎的袍冠就要准备好。 阿舞刚答了一个“是”字,急趋的脚步声便自外而内,两个宦者现身,后头的那个,手上端着一个木托盘,上面一整套朝服冠戴。 前头的宦者,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殿下……何侍郎的朝服冠戴,已经备好了!” 他叫黄栎,衔头是“中宫谒者”,官七品。 昭阳殿诸宦之首曰“中宫仆射”,佐贰即为“中宫谒者”,目下仆射悬置,有谒者衔头者不止黄栎一人,但他排名最前,也即算是昭阳殿宦者的头儿了。 只不过,帝、后的东宫旧人董猛以“寺人监”行主管昭阳殿之实,因此,昭阳殿的宦者,黄栎只能算二号人物,且无预真正机密之资格。 皇后:“换上!换上!” 何天躬身,“是!臣暂且告退。” “小人”变成了“臣”——这是何天第一次在皇后面前以“臣”自称。 “告什么退?就在这里换!” 啊? 贾谧是晓得他这个姨(姑)的,“也好,阁内锦幛甚多,阿舞,你……” “嗐!”皇后打断了他的话,“锦什么幛?”手指榻前,“这里!就这里!” 啊? 何君入宫以来,在女子面前“更衣”,已经不只一回了,可是,这一回—— “赶紧的呀!”皇后斜睨,似笑非笑,“怎样?怕我看了你去?” 贾谧尬笑,“云鹤,就在这里罢!反正,中衣是不必换的……” 这倒是,之前两回,之所以被扒的干干净净,是因为中衣也要换——给使所着之敝旧中衣,如何能够与太子衣冠以及贾常侍的华服相配呢? 这里就这里,谁怕谁呀? 于是阿舞下场,另一个小黄门打下手,替何天“更衣”。 官五品,服绛;冠戴不是进贤冠而是武冠——天子近侍皆戴武冠。 穿戴齐整了,皇后笑吟吟的,“来,打个转!” 何天依言转圈。 皇后满意点头,“不错!很像个样子嘛!” 略一顿,“就差个貂珰了——加把劲罢!” 侍中、散骑常侍之冠饰以貂珰——冠中加金珰,附蝉为文;冠侧插貂毛,黄金为杆,侍中插左,常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