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宜摇摇晃晃地吃力地拖着箱子上台阶:“爸,你歇着,我可以慢慢送上去。”但是上了一半,月宜就觉得吃力,她身体虚弱,吹个风都比别人容易感冒,更何况费力拎着箱子。她心里有点自我厌弃,无奈地伏在箱子上喘了会儿:“爸,我把箱子打开,一点一点把东西运到家里,这样行不?” 孟爸爸动了动自己的腰,还是不舒服,听得月宜这么说只好同意。 月宜打开箱子,里面都是些衣服,随便抱起一沓,刚走了几步,就听到楼上“哒哒”脚步声响起,一个小少年风一般从楼上跑下来,孟爸爸被他狠狠地撞了一下,月宜听着爸爸哎呦一声,刚问了一句,那个少年就已经到了自己跟前。 四目相对,月宜怔了怔,几秒后回过神忙问道:“你是不是撞到我爸爸了?你怎么都不道歉啊?我爸爸腰不好,你不能这样没礼貌。” 她虽然声音温柔,但是语气却很严肃。 少年个子很高,穿了一身脏兮兮的很不合身的衣服,叁月初的天气还时不时有零星的雪花,可是少年却是单薄的短袖,外头胡乱罩了一件长袖衬衣,有些滑稽,下面的牛仔裤膝盖处已经有些磨烂了,脚上的运动鞋开了线,而且一只紫色,一只黑色。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木,也有些茫然,只是漆黑的瞳仁定定望着月宜,透着些许无辜和懵懂。月宜不自觉地退后了几步,手上的一捧衣物滑落在地上几件。 孟爸爸觉得奇怪,捂着腰踱了几步,伏在栏杆上向下看去:“月宜,怎么了?别和人家吵架,你把行李送上来就好。” “嗯,我知道了。”月宜不再多说,捡起衣服,擦肩而过匆匆上楼。 少年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月宜送到五楼,折返回去的时候发现少年居然没走,蹲在自己的行李箱旁边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月宜害怕他是要偷东西,赶紧走过去阖上行李箱歪着头斥道:“你做什么?” 少年局促地站起身,仍是不说话。月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收拾行李,这次走的时候她认真地警告他:“你不要碰我的东西。” 孟爸爸在楼上说:“月宜,别这样说话,人家不是没动你的东西吗?礼貌点。” 月宜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来来回回几趟,少年就这么站在楼梯间看着月宜的举动。月宜开始不太自在,提心吊胆他会偷走自己的箱子,可是后来发现他就那么站在那里,像根木头似的,也不说话,便放下心来。最后还剩一整个箱子的时候,少年忽然一个箭步冲上来,抢过她的箱子急急地跑上五楼。 月宜吓了一跳,在后面一边喊一边追上去,但是她哪里跑得过男孩子,孟爸爸看着少年噔噔噔到了五楼,然后放下行李箱,下楼时和月宜不期然地撞到了一起。月宜哎呦一声,恼道:“你干嘛拿我箱子……” “月宜,谢谢人家,是人家帮咱们送上箱子的。”孟爸爸打断月宜。 月宜一怔,绕过少年看到门口放置的行李箱,心里有些愧疚,急忙回转身含着歉意对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要帮我。不好意思。” 孟爸爸慢慢走下来也对着少年道谢:“月宜刚才没弄明白,你别怪她。谢谢你。你是住在楼上吗?叫什么啊?” 少年还是刚才那样子,不说话,转而又去楼下把他们的行李箱搬上来,他没有停留,又像一阵风一般跑掉了。 月宜从窗户上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回眸和孟爸爸嘀咕说:“他好奇怪,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孟爸爸只好道:“回头看见人家咱们再好好道谢。” 屋里久未有人居住,孟爸爸本来要好好打扫,现在把腰闪着了,只能看着女儿忙来忙去。月宜先开窗通了会儿风,再把床铺打扫干净,扶着孟爸爸趴在床上,给爸爸喷上药、贴好膏药,又揉了几下说:“爸,咱们别出去吃饭了,你还是要静养。我给你做。待会儿我去超市转转。” “爸还是和你一起去吧。”孟爸爸不放心她一个人。 “没事啦,我都十七了,又不是小孩子。”月宜轻快地说着,“爸,你不是总说回老家想吃这里的蜂蜜蛋糕吗?在哪里卖?你和我说个地址,我去找找。” 孟爸爸告诉她,她记下,稍稍规整了一下行李,在沙发上躺了会儿就拿上背包出门了。孟爸爸叮嘱道:“一定要小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