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总不会让她未来的夫家小瞧了她去。 “好了,你也陪我说了一会儿话了,回去歇着罢。”老太太既已替苏一箬争了该有的嫁妆,便也懒怠再与黄氏多谈,只将她遣退了出去。 黄氏走后,丫鬟翠绿奉着托盘走到方木榻旁,瞧着上头神色郁郁的老太太,便道:“老太太,这是表姑娘上午时亲手挑的燕窝。” 老太太瞥了一眼那碗晶莹剔透的燕窝,一时愈发感慨,却又怕一帘之隔的碧纱橱内的苏一箬会听得她说话,只道:“那孩子是个可怜的,我如今也老了,也替她挣不来什么东西。” 翠绿性子聪明伶俐,又对老太太一片忠心,闻言便道:“我瞧着表姑娘是个心思洒脱的,便是和大少爷的婚事不成了,也不会往心里去。” 想起苏一箬往日里那个万般不过心的憨直性子,老太太心内的郁结这才消散了些,她笑道:“是了,那孩子是个想得开的,便不必将这事特地与她提了,让大厨房那儿的人警醒着些,别再阳奉阴违薄待了她。” 翠绿应声去了,老太太便喝了半碗燕窝,这才卧在榻上睡了起来。 苏一箬醒后,便照例去老太太的正堂内请安问好,可老太太已睡熟了,她便也只能出了苍梧院。 风平浪静的一夜过后,苏一箬便发觉了怪异之处。 首先是大厨房送来的三餐明显比从前要精细的多,连带着明儿和月儿的份例也好上了许多。 且她这几日去老太太的苍梧院请安时,那些丫鬟婆子们都似目光黏在了自己身上一般错眼不落地打量自己。 且翠绿、红柳等大丫鬟也待自己和善的很儿,说话间还带着小心翼翼。 苏一箬未曾多想,仍是早晚各一回地去苍梧院请安,偶尔回左清院的路上,会遇上拾掇的极为风雅的郑子息。 苏一箬心内发憷,仍记得上一回郑子息抢去的齁咸糕点,便小心翼翼地与他问好道:“见过二表哥。” 郑子息辨不出喜怒的黑沉眸子落在粉青色衣衫的苏一箬身上,眸中一闪而过几分惊讶之色,旋即化作几分嗤笑之色。 “大哥虽则功名比我好些,可上有寡母下有幼妹,将来长房的琐碎事可多的很儿。” 言外之意便是让苏一箬迷途知返,不要再想着嫁给郑子安。 苏一箬听罢却懵在了原地,只疑惑二表哥的文章是如何写的这样漂亮的?明明他说话总是让人晕乎乎。 见苏一箬敛下杏眸不答,郑子息只当她是因着自己的话而伤起了心,便秉着“忠言逆耳利于行”的意思继续说道:“你且放宽心,便是全天下的男人都不喜欢你,我也……” 话未说话,却被不远处的一道清冽爽朗的声音打断。 郑子岑小跑着奔到了郑子息与苏一箬身侧,暖阳般的笑意蓄在他澄亮的眼底,他对着苏一箬展颜一笑道:“表姐也在这里。” 郑子息好容易鼓起勇气想对苏一箬说的话却被郑子岑这“不速之客”打断了,他便瞪了郑子岑好几眼,示意他今早离去。 可郑子岑的眼珠子仿若黏在了苏一箬身上,竟是一眼都不去瞧郑子息,直把他气了个仰倒。 郑子岑的到来却让苏一箬独自面对郑子息的不适感消散了大半,她便也温声与郑子岑攀谈了起来。 从诗书说到了苏绣,再从苏绣绕回了科举文章上。 郑子岑说到尾处,才想起来自己的二哥还立在身后,便笑意盈盈地问道:“二哥,当年你在白鹿书院,做出的文章可有被孔先生评过甲等。” 郑子息笑意微敛,脸色霎时变得阴沉无比,说出口的话也带着些咬牙切齿之意,“没有,只得过乙等。” 而后郑子岑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便歉然地与郑子息说道:“对不起二哥,我以为被评为甲等是件很容易的事儿,这才有此一问。” 这时,苏一箬还没眼色地问了一声:“三表弟写出的文章被评过甲等吗?” 郑子岑这才笑意渐深地回道:“有过三回,也不算很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