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绷不住了,等负责人事的副校长专门打电话叫他过去的时候,他自己心里边已经有了几分明悟。 汪秀江低着头迅速收拾了自己工位上的东西,抱着盒子离开学校的时候,正好也是个傍晚,夕阳西下,倍显凄凉。 他看着学校门口不间断的车水马龙,想想自己研究生毕业之后在这座城市深耕几年却一事无成,婚姻破裂,工作丢失,声名狼藉,连父母砸锅卖铁攒出来的血汗钱也赔了五十多万……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真想不管不顾,直接冲到马路上,被车撞死算了! 可他要是死了,父母又该怎么办? 他们都上了年纪,已经是该颐养天年的时候了啊! 汪秀江抱紧了手里的盒子,抿紧嘴角,回头看了一眼熟悉的学校,背影落寞的离开了。 …… 汪父的身体还没好彻底,仍旧在医院住着,汪秀江甚至不敢把这消息告诉他,悄悄跟汪母讲了事情原委,叫她找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件事告知父亲。 说完之后,他没心情去看母亲的失望与惶恐,拿着烟跟打火机去了阳台。 他本来是不抽烟的,只是近来压力过大,也学着开始抽了。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汪秀江低头看了一眼,是房东发过来的消息,很客气,也很疏离。 “小汪,到月底了啊,下个月你们还继续租吗?” 客厅的灯光穿过玻璃,折射在手机屏幕上,使得汪秀江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那短短的一行字,也闪烁着沪市的纸醉金迷。 他发了会儿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又猛地惊醒,将手机通讯录和微信好友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抹一把脸,回复房东:“多谢您的关照,房子我不续租了,月底打扫出来,您来验收一下吧。” 房东又过了一段时间,才发来回复:“好的。” 汪秀江回到客厅,跟母亲说了一声,就开始打包东西。 汪母急了:“不在这儿住,你想去哪儿?” 又怕儿子是想省钱,便忍着心酸劝他:“秀江,别怕,妈有钱,租房子的钱还是出得起的,工作……这份工作不行了,还有下一份,沪市学校多了去了,咱不稀罕这一家!” 汪秀江笑的很勉强:“妈,别说了,找不到的,没必要自取其辱。” 圈子就这么大,这件事情又闹的沸沸扬扬,用了他几年的学校都不敢再用他了,别的学校更不会接收他。 人家图他什么呢? 汪母对着儿子看了半天,慢慢的红了眼睛:“那你以后,以后有什么打算?” 汪秀江忍着更咽的冲动,将书架上的书籍打包,头也没回:“以后,先回老家看看吧,等风头过去了,再去老家的学校看看……” 汪母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拍着大腿流泪:“这都是为了什么啊!” 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我跟你爸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好容易把你送进了名牌大学,毕业之后又有了那么体面的工作,之前我还跟小区广场舞队的人说我儿子有出息,凭借自己的本事在沪市安了家,我们老两口什么都不用管,只等着享清福,你要是跟我们一起回去了,我哪还有脸出门啊!” 汪秀江打包的手停住了,虽然身在屋中,他却忽然间觉得如坠冰窟。 是啊,他近乎悲哀的想。 没混出个样子的在外游子,是没有家乡的。 …… 同样是在这个夜晚,朱英英送走了父亲,孤身一人坐在楼梯间里,脚边摆了七八个啤酒罐子。 好像就是在一夜之间,父亲,爱情,还有事业,她什么都失去了。 朱英英抬起头,叫苦涩的酒滑入喉咙,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