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尔森淡淡道,“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李鱼终于把憋着的那口气吐了出来,抬起脸,惶恐道,“先生,我,我说的都是真话。” 戴尔森的脸紧绷一瞬,突然松懈,笑了。 “看把你吓的。”他拍拍青年的脸颊,像对待其他人一样,拍照,留下信息。 戴尔森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护手霜抹多了,滑腻腻的,带着诡异的冰凉感,很容易让人想起阴森的毒蛇。 李鱼一路跑回宿舍,一进门就冲到水龙头下,朝着脸狠狠搓了几下。 嫌脏,恶心。 钱松这会儿已经回到宿舍,见青年回来直奔浴室,连忙跟进去。 “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李鱼搓了几下不够,魔怔似的,总觉得戴尔森拍在脸上的触感还在。 他把钱松推出去,砰一声关上门,干脆站到喷头下,用香皂把自己从头到脚好好洗了三遍。 二十分钟过去。 李鱼浑身清爽的从卫生间出来,喝了口水,心里发毛的感觉总算消失了。 钱松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部古早的黑白屏游戏机,正在玩儿俄罗斯方块。 见人出来,他又问了一次,“到底出什么事了?” 李鱼还是那句话,不知道。 钱松盯着他,没发现欺骗的痕迹后,起身出门,去了其他宿舍问。 李鱼无所谓的耸耸肩,从肩上扯起毛巾擦头发,他瞥了眼被丢在床上的平板,想起另一件事,“1551,能暂时让这部平板无法开机吗?” “小意思。”1551话音刚落,平板屏幕自动点亮,一行又一行乱码滚过后,屏幕又黑了。 李鱼戳了几下,果然开不了了。 钱松问了一圈之前在花园里排排站的人,谁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根据他们被询问的问题推测,树林里出了事。 他满腹疑惑的回到宿舍,发现青年的情绪史无前例的低落。 “怎么了?” 李鱼一副快哭的表情,把平板递过去,“坏了。” 钱松接过按了几下,确实没反应,随手就丢到桌上,“明天送去维修部,不行就打报告,领个新的。” 李鱼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 戴尔森调来的人在树林里整整搜了三个小时,一无所获,直到晚上快十点才散去。 这么一闹,夜里的宿舍大楼出奇的静谧,只有被加派的巡逻队员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人造穹顶上星星点点,微小的光芒闪烁,配上一轮白色光亮,还真像曾经郊外璀璨的夜空。 李鱼猫着腰缩在楼梯转角,等上方的巡逻人员经过,才继续下楼。 研究所距离生活区有一定距离,步行需要半个小时,他一路慢跑过去,只花了二十分钟。 001躲藏的巷子很深,七拐八拐,最终通向一间酒吧仓库。 这年头,酒贵得出奇,仓库里的存放都是需要定时回收的纸箱,以及空的玻璃瓶子。 李鱼用别针打开挂锁,侧身挤进去,反手关门。 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整个仓库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再配上略微潮湿的空气,让人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李鱼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踢踹到什么,把人引过来。 “001。”他喊了一声,仔细听,没捕捉到回应。 想了想,只好又补上一句,“你在吗,我给你带了东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