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来到镇上,他以为岛上的人只是防备心重,骨子里该是淳朴的,时间长了,又渐渐发现这些人藏于皮囊之下的冷漠。 不管是外来人还是本地人,不管哪家有困难,都不会有人帮忙。 每个人都死死维护着自己的领地,上班不会有太多交流,下班以后大门紧闭,实在无法回避的时候,也就是不走心的随口寒暄几句。 正是因为这样,在青年到来前,他们三个外地人才格外抱紧成团,希望相互之间能照应一下。 直到今天,老五才明白,相比于对生命的残忍和漠视,冷漠、自私,相互防备,都能算是一种善良。 李鱼的手在老五肩膀按了按,被程度拿开,握在手里,“回去把林小舟带下来,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老五忍不住问。 程度答非所问,“岛上最近不太平,找其他地方避避。” 老五张了张嘴,心里装着好些问题,触及到男人尖锐冰冷的眼神,什么都不敢问了。 三人分路前,程度忽然把老五叫住,“把刚刚的话转告给兰姐。” “哦,好。”老五脑袋发懵,想不通岛霸是什么时候跟兰姐混熟悉的。 他摇头甩掉脑子里的十万个为什么,去敲兰姐的门。 等了大概三分钟,确定家里没人,又去了酒吧。 老五从楼上绕到楼下负一层的酒窖,终于把人给找着了。 当初听到飞机迫降的广播,大家纷纷逃窜,大多数顺着街道躲进距离码头较远的店铺中。 途中有人脑子灵光一闪,发起灾难财,捏着钥匙不肯开门,要进去可以,按人头给钱。 有钱的给钱躲进室内,没钱的被拒之门外,只能寻找其他地方。 兰姐的酒吧不在街尾巴,却有地下酒窖,当初修建小镇时,所有的建筑都是按照八级抗震修建的,地下室相当于一个小型防空洞,安全系数很高。 酒窖里男女老少拥挤成团,缩在角落里,反倒把兰姐挡在酒窖门外。 老五到的时候,看见兰姐和一个寸头男人坐在外面的台阶上。 听见脚步,寸头头也没抬,低头给兰姐揉捏因扭伤而红肿的脚踝。 老五,“怎么回事?” 寸头这才抬头看他一眼,嘴角抿着,眼底满是戾气,明显还在气头上。 兰姐拍拍男人的胳膊,光脚踩到地上,“上面怎么样了?” 老五说,“有惊无险,那架飞机强行迫降了。” 他瞥了眼陌生男人,对这人没什么印象,冲兰姐使劲眨眼。 看懂他的意思,兰姐说,“我男人。” 就三个字,没别的介绍。 老五郁猝,“不够意思,现在才带出来,咱俩白认识这么多年。” 陌生男人忽然站到两人中间,“有话改天再说,我先带她回去上药。” 将兰姐抱起来,想到酒吧,临走前存够有补充一句,“你留下来看着他们,另外把帐记一下,酒窖里被打坏了多少酒,让他们照价赔偿。” “等等。”老五快步伐追上,“程先生让我转告兰姐,最近不太平,最好找地方避避风头。” 兰姐眼神闪了下,“真是程先生说的?” “嗯。”老五说,“有外人登岛,看着不像好人。” 兰姐点点头,拍拍寸头的胳膊,示意可以走了。 老五抱着胳膊摇了摇头,这人力车用得还挺溜。 转身面酒窖门,他扶住后颈左右扭动,突然抬腿用力踹上去。 意味着安全的防线轰然弹开,里面的人惊慌失措,大声尖叫。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