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在腿上的手,在内侧的软肉上狠狠掐了一把,疼的鼻头发酸。 看着青年发红的鼻头和湿漉漉的眼睛,程度到嘴边的呵斥被不甘的咽下去,怕把人吓着摔下来。 于是改口道,“抓紧了,别动。” “哦。”李鱼坐得笔直,目光黏在男人的手臂上不放。 程度的伤口没止住血,还在不知疲倦地流淌,他本人却像是没有感知,利落的绕道前方,跳到一颗倒塌的树上。 不需要抬手保持平衡,男人姿势优雅得像在走台步,轻松踩过独木桥,来到泥河对岸。 脚下的泥土依旧松软湿润,程度深一脚浅一脚走到树下。 看见挂在树梢上的绳子,他额角狠狠一抽,仰头冲李鱼喊道,“下来,我接住你。” 李鱼面露怀疑,三四米高呢,万一没接准摔残了,他找谁哭去。 程度的克制已到极致,声音冷凝,“快点。” 周遭的空气一下子降低好几个度,冷飕飕的。 李鱼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我跳了哦。” 知道男人在气头上不会吭声,他也不墨迹了,残就残吧,反正有人会伺候。 念头落下的一瞬间,青年松开抓住树干的手,身体往右侧倾斜,任凭身体自由落体。 心跳漏了一拍,程度脸上挂着怒火,接人的动作却半点不含糊。 青年入怀的一瞬间,因恐惧而颤栗的心脏归于平静。 还没来得及睁眼,李鱼就被男人调了个面,啪啪声从屁股后传来,疼的他差点喊出来。 二十几岁的人了,第一次挨揍居然被打屁股,太羞耻了。 李鱼跳着脚想跑,被男人的一双胳膊死死箍着,动弹不得。 程度语气森森,“知不知暴雨天上山有多危险,刚刚是你运气好,爬到树上,要是你动作慢了一步,你他妈现在死得连骨头不剩。” 山林茂密,普通人走进来根本不可能找到出路,即便没有泥石流,青年也会被困在里面,最终的结果无非就一个字,死。 一想到这些,程度心里的火气越烧越旺。 李鱼脸上滴血似的红,气势低了八个度不止,怨气道,“要不是因为担心你,我才不来。” 程度一愣,眸色深沉,他怎么忘了,在青年心里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会疼会饿,遇到不可抗力死路一条。 心被戳了个洞,愤怒漏出去一半。 余光瞥见男人表情没那么凶狠了,李鱼开始戳人心窝子,“程度,你到山上来做什么,伞也不带,我找了你好久。” “刚刚的泥石流太吓人了,我差点就被冲走了。” 他说完瑟缩一下,身体一扭,钻进男人怀里发抖。 程度这下子是一个字都骂不出了,把人勒得死死的,低头看着青年被雨打湿的头发,开始后怕。 岛上的人只是他无聊生活的调剂,只有怀里的人是不一样的,这个人只是简单的哭笑就能牵动他的情绪,如果有天丢了、跑了…… 程度阴沉着脸,眉头微微拧紧,从小到大,没人教过他该怎么与人相处,与人恋爱,更加没教人过他,该怎么面对分离,更遑论死亡。 如果青年真的出了意外,他无法保证自己不失控。 至于岛上的人,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环住后背的胳膊越收越紧,李鱼艰难的抬头,望着男人的下巴,视线一转,停在他的胳膊上。 “你胳膊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 “不用,死不了人,让我再抱会儿。”程度把下巴放到青年头顶,毫无征兆的突然问道,“林州舟,你会想家吗?” “不会。”但有机会的话,还是得跟原主爹妈报个平安。 1551突然开口,“不用,林州舟的爹妈都以为他死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