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礼貌矜持,楚锐觉得他居然和廖谨有点相像,气质不相似,但是五官有点相似。 或许漂亮的人都相似。楚锐想。 颜静初不会有一个二十五岁的儿子,当然也不会有一个二十五岁的弟弟,他只有一个姐姐,还在十几年前就自杀身亡了。 “别那么严肃,”聂远洲说;“我只想想问问你的身体状况。” 但是实在没有必要把颜静初也拉进来。 颜静初听到聂远洲的提问之后就偏了偏头,把目光转向不远处的阳台。 阳台上有个少年正在拿穿着奶酪片的钩子喂老鼠,他每过几分钟就让老鼠咬一次奶酪,但是剩下的时间老鼠根本没法碰到钩子,它只能拼命地跟着钩子满笼子跑。 颜静初皱了皱眉。 这样孩子在装修华丽的客厅中显得不太相称,他身边就盛放着娇艳的粉玫瑰,可他不会扭头去嗅上面的香气,他伸手,扯下了一朵玫瑰,随手扔到了老鼠笼子上面。 楚锐平静地阐述了一下自己面对的情况。 他不是个还没从军校毕业的小孩,也不是在身体这方面对于自己有极高要求的清教徒,对于亲吻,他并不在意。 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对方无论是捅他一刀,还是给他两个带着血腥气的吻对他来说其实差别不大,都是他不愿意接受的事情,甚至他觉得捅他一刀比亲吻更好,至少不涉及身体菌□□换。 但让他在意的事情是,这个人为什么可以捅他一刀或者是给他一个亲吻,这个人为什么能那么清楚他的行动,为什么知道他的伤在哪并且知道避开这些伤口。 楚锐克制着自己想去碰一碰自己的脖子冲动,那里曾经有几乎致命的伤口,不过常年隐藏在衣领下面。 那是他第一次上战场,差点贯穿整个脖子的军刀几乎成了他心理阴影,即使他可以面不改色地面对一切从他身前擦过,或者是已经对他造成伤害的武器,但是那一刻死亡的感觉实在是过于鲜明,以至于在面对相当危险的情况时,他总要轻轻碰一碰自己的伤口,提醒自己要警惕。 已经长好的伤口同样不允许任何人触碰,每一次,他用手指划过伤疤时本能般的战栗感总能让他的头皮发麻。 这件事情他确信自己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是那个男人为什么会知道? 他观察了自己多久?又有多细致? 楚锐无法忍受自己一直被监视的现实,他习惯性去控制很多东西,但他绝对不喜欢别人控制自己。 聂远洲看楚锐的脸色确实不太好,虽然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像从前那样发病过了,但他仍然心有余悸,他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去好好休息,工作的事情等休息好了再说。” 楚锐点点头,道:“谢谢您的关心。” 一直默不作声的颜静初突然开口了,道:“恕我冒昧,元帅阁下,我想问您几个问题。” 楚锐道;“您说。” 颜静初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什么值得顾虑的地方,他像是问自己家人那样自然地说:“您的婚姻还算美满吧?” 楚锐一愣。 聂远洲也愣了一下。 楚锐微笑了一下,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可以拿出去和陌生人讨论的问题,他说:“如果我说不美满,”他顿了顿,在聂远洲不动声色的注视中补充,“您难道会给我找一个会让我婚姻美满的对象吗?” 颜静初实话实说道:“当然不会。” 而且就算他愿意,也要廖谨同意离婚才行。 楚锐道:“我非常幸福,我的婚姻生活完美地符合了我所有的想象。”包括他的伴侣。 颜静初论年龄是楚锐父亲那一辈的人,他这时候说话也像个普通长辈,哪怕这张年轻漂亮的脸让人没法轻易拿他当长辈来看待,“很好。”他说。 他的语气里并没有任何情绪在里面,这个很好也不是表达满意,之后颜静初就没有问下去的打算了。 他们又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颜静初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才说:“我希望楚先生的婚姻永远这样美满。” 聂远洲很少能和颜静初达成共识,这次却是出奇的一致,“谁说不是呢。”他说。 楚锐心不在焉地翻着一份文件,突然道:“舰上有什么职业需要防护服吗?” “您说哪种防护服?”终端问。 楚锐道:“我并不清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