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对你还留有余情!” 宣明珠战栗起身,失手拂落桌边的茶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是的。”他的心都似被她摔碎了,惶急起身握住她的手,指天发誓,“醋醋信我,我绝不曾以此控制你心神,我……我如何能够做到,我连自己的梦都控制不住啊。” 如果真能步步为营,又怎会是现今局面。 他对法染放狠说,为了得到她可以不择手段,又何曾当真舍得。 “不能自控。” 宣明珠重复这几个字,忆起这些日子她感到的另一种异样,抽出微颤的手问:“那么你在梦里对我的那种……狂欲,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的眼眶有些发红,此前她便隐隐觉得奇怪,梅鹤庭怎会突然从一个清冷寡欲的人,转变得浪荡如此。 只因帷幄事羞,她也贪了这欢愉,所以无从深思。 ——只要他说这是分离之后才有的转变,她闭了一下眼,压制着某种不安的预感想,只要他这么说,她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然后便听他道:“我对你的那种心思,从新婚夜起,从未断绝。” 宣明珠陡然抬头,对上一双红得发疼的眼睛。 一个漩涡,接着另一个漩涡,七年的旧伤疤,要揭,就是连皮带肉扯起一大片溃烂的腐肉。 可是,事已至此,梅长生几乎带着自暴自弃,目光生疼地望着她,“只是那些说不得的念头,过激过歧,不甚同常态。 “我……怕玷污、怕伤害国朝的长公主殿下,深知自己一旦开这个头便不可收,故尔一直压抑。 “我想要你。醋醋,但我不敢多看你。” 宣明珠笑着淌下两行清泪。 “七年?” “七年。” 梅长生不知自己是怎么吐露出这些话的,他埋藏在身底最隐蔽的腌臜,连他的生身父母都不曾知,藏了七年,终于对她说出,有一种削骨削肉的痛与快。 然后,他看到一颗接一颗的泪珠子砸上她的裘绒,濡成一个又一个空洞的浅涡。 “你别哭……”他捧住她的脸,矮着身,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拭,“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行,不要哭。” 奇怪呀,宣明珠如堕梦中,她明明一直把守自己的心的,她明明已告诫自己,不会再对任何男人掏心伤肺,为什么还会哭呢。 是不是因为她突然发觉,自以为还遗存些纯真与美好的七年婚姻,其实是一场如梦的幻觉? 她决意休夫时心肠的痛切,虽难捱,至少认为那痛是真的。可今日她骤然得知,原来连她的心如死灰,都未找准矢的。 假的,都是假的…… 好一场滑天下之大稽! 她主动了七年,他现在说,其实他的心一直爱她。 他连她喜欢什么花色都不知道,却说,是因为要压抑自己,不敢在她身上投注太多视线。 他冷淡她,却说,是因为爱得她太深,怕伤害她—— “你不觉得自己好笑吗?!” 宣明珠咬牙推开他,梅长生皱眉闷哼一声,听她泣声道:“怪不得,你说要重新开始。我是个傻子,我还在想,你从前是对我关心不够,你改过了,那么我也许可以和现在的你试一试。 “现在,你却告诉我,你一直在伪装自己,你让我如何面对过去那七年? “每个晚上,我睡去的时候,你在我榻侧想着那种事,可笑一点痕迹都不漏,可笑每一次都是我主动——床笫之上,都是我在主动勾你,梅鹤庭你知道不知道我多少次地想,你会否嫌我轻浮水性?我要看你的脸色去猜你想与不想,我和勾栏里那些靠身子引人的……” 让她更感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