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需要解释的地方。 就算没有傀儡蛊,他也会杀了李令璟,注定会伤他的心。 听见他平淡的请求,李令璟半晌都没说话。 他缓缓往后退了退,似是要重新打量江扉这个人,要将这个伤他最深又最特殊的人的模样再记清楚一些,也仿佛是在一寸寸的割掉心里的腐肉。 退了几步,退到牢门口,他自嘲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般的怅然呢喃听不出什么情绪。 到了今日,我竟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但他没有问江扉的名字,便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牢房。 黯淡的牢灯模糊了高大冷漠的背影,江扉一声不吭的拢紧了身上厚实温暖的锦被,垂下了头。 这一次见面,江扉以为李令璟已经彻底对自己失望了,很快也会将他斩首。 但李令璟还是手下留情,没杀了他,而是将他流放到了南边的荒芜之地,从京城到那里要徒步走几个月的崎岖山路。 江扉与其他的几名囚犯戴着镣铐,被负责押解囚犯的狱卒一路看管着。 镣铐沉重,压的肩头疼痛难忍,双手也因为长时间的束缚而僵硬不堪。 他们穿着破旧的囚衣,脚上的布鞋很快就磨破了,踩在郊外的碎石上犹如受着酷刑。 江扉忍着没吭,其他的囚犯受不住了就哀声求着狱卒休息片刻,坐在马上的狱卒挥着长鞭,凶神恶煞的催促他们不要偷懒。 离开京城的管辖范围,又走了两三日,下起了雨,他们便仓皇躲到一间破庙里歇息。 几名狱卒围坐在火堆旁嘻嘻哈哈的聊着天,不时骂骂咧咧的让囚犯们清扫破庙,搬来稻草给他们取暖,江扉也被支使着去找些烧火的东西。 破庙很小很黑,不过他夜能视物,绕到神像后面找到了些木头,便用脚踢到了集中一处。 之前的水牢似乎伤到了身子骨,他的内功本就不强,现在疲惫的连镣铐都挣脱不开,无法逃走,而且天冷了,身上各处也会觉得很不舒服,阴冷的风吹得浑身寒凉。 摇摇晃晃的窗子溅进来一些雨水,江扉便走过去,想要努力合上。 窗外一片黑沉,唯有落下的雨水成了坠落的银线,偶尔远处天边闪过惊雷,将一整片夜空都映的亮如白昼。 在这雪白的光亮里,忽而略过浅浅的阴影。 江扉蹙起眉,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想走近一些,警惕的查看窗外是否有异样,但狱卒见他一直躲在佛像后面不出来,已经狐疑的过来找人了,凶狠的用鞭子赶他回去。 长鞭打在胳膊上,江扉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沉默的转身回去了。 夜深了,狱卒与囚犯们都凑活着睡在了破庙里。 江扉走了一整天也疲惫不堪,可夜里实在太冷,他牙齿战战,拼命蜷缩起来也生不出一丝的暖意,而且镣铐仍在肩上,手被绑着,实在折磨。 负责夜里看守囚犯的狱卒打着哈欠,眼睛耷拉了下来。 今夜的雨太大,看样子要下一整晚,而破庙周围又都是空旷之地,囚犯们根本就跑不出去,所以狱卒的警惕心渐渐放了下来。 柴火燃烧的声响与马儿不时的响鼻声被外面倾覆的雨声覆盖,江扉找了处地方靠坐着休息,闭着眼,听着周围人混杂的呼吸声。 他好像听到了窸窣的奇怪声响,可那声音很弱,听不清楚,他便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直到脚踝上缠住了冰凉滑腻的东西,他才猛地发觉,自己没听错。 那是蛇爬过地面的声音。 他猝然起身想要叫醒狱卒和囚犯,这一睁开眼,才看见周围睡着的囚犯已经被不知哪里钻出来的蛇勒住了脖颈,恐惧的喊声被收紧在冰冷的蛇身中。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