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你怎么才来?”王放作为长安双璧之一,已经被迫鉴赏了好多首诗作。如今另一璧终于来给他分担压力了,王放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抱怨。抬眼见到裴晏,王放却怔了怔,“怎么了?为何脸色这么差?” “没什么。”裴晏摇头,顿了顿,而后问:“今日殿下可来了?” 王放有些惊讶,不知他为何会在人前问起萧璃,但转念一想,反正在外人面前这两人一直交恶,问问对头的行踪也没什么,于是放心回答道:“阿鸢和阿霏都应邀前来,殿下自然也来了。”说罢,他往投壶处一指,“这不,在那边带着霍将军大杀四方呢!” 裴晏抬眼看去,只见萧璃又进了花箭,引得众人为她欢呼,霍毕站在一旁,认真地看着萧璃,全然未察觉自己的目光有多么专注。 裴晏瞳孔一缩,目光落在了两人的衣衫上,久久未动。片刻后,裴晏生生收回目光,逼着自己看向别处,闭了闭眼,然后接过旁人递来的诗稿,予以点评。 另一边,萧璃出够了风头,退下来站到霍毕身边,上下扫了他一眼,眉头一皱,问:“你这是在泥巴里打了滚儿吗?”怎么身上还沾着枯叶泥巴呢? “别提了。”霍毕一脸的无语,说:“刚才进来时遇到个笨手笨脚的婢女,捧着一篓子枯枝烂叶,下台阶时绊到了脚,洒了我满身。” “啧,估计那个婢女是惑于霍大将军风姿,这才失足跌倒。”萧璃打趣。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霍毕一本正经地回答,说完,看着萧璃略带褶皱的衣裙,问:“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萧璃看了一眼玩得正欢的少年们,压低声音,道:“范烟洒的。” “她这是想做什么?”霍毕问。 “不知。”萧璃同样不解,皱眉道:“我想了好久,也想不通洒我一身水,弄皱我的衣裙能有何用处。” “总不至于是想趁你换衣裙时……”霍毕说到一半儿就停住,然后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说:“不可能,就你这一拳打残一个大汉,一脚踢死一个流氓的功夫,等闲谁人能近你的身?” 萧璃白了霍毕一眼,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于是自言自语道:“总不会真的被我刺激地手抖拿不稳茶壶了吧?” 她自然是看出了范烟强忍着一口老血,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身心俱疲,丝毫不敢放松,离开的时候也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的。跟范烟说话,真的是要命。 霍毕听了,眼睛一亮,他自然是知道萧璃今日前来,就是为了从范烟那里套话的,于是连忙问:“有收获?” 萧璃笑笑,然后点头,“回去给你细讲。” “好。” * 一天饮宴之后,客人们陆续离开,一直到送走最后一家,范烨才回到了范烟的身边。 “客人们都离开了?”范烟问:“阿杰还在与父亲叙话?” 范烨点头,犹豫片刻,他开口道:“这就是你离间裴晏与萧璃的计策?让裴晏以为萧璃与霍毕在假山处亲密缠绵?” 范烟看着身前的棋盘,一点一点地复盘着白日里的棋局,没有说话。 “裴晏真的会上当吗?他当真心慕萧璃?” “不然你以为,我费尽心思邀请萧璃来此与我饮茶下棋,比拼心力脑力,甚至不惜暴露了自家的消息给她,是为了什么?”又落下一子,范烟把棋局复盘了个七七八八,而后抬眼,道:“自然就是为了确认她与裴晏之间,究竟是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所以……他们两个……”范烨试探着问。 范烟自然知道范烨的心思,她轻笑一声,然后说:“自然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好,我姑且相信。”范烨道:“但你怎么就能确认可以以此法离间两人?只凭假山后一个善口技者似是而非的对话与声音,和萧璃与霍毕两人带着污渍褶皱的衣裙?你当裴晏傻吗?” “对旁人,他自然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