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军营人数占优,但前锋营都是八旗精锐,反应很快,一时倒也拦住了敌方攻势。 两方交战,呐喊声、兵器交叠声,响彻整个皇陵。 张廷玉登时慌了,见外面御前侍卫都拔了刀,连忙冲雍正爷道,“万岁爷,外面形势不明,您的安全要紧,咱们从后山走吧!” 雍正帝却仍然站在灵柩前,手里的香,已经烧了一大截。 皇陵外,步军营地 隆科多站在一处不算高的山丘上,远远望着景陵的方向。 阿依达侯在他身侧,仰头看了看太阳,低声道,“应该开始了吧。” 隆科多没有说话,只眉头紧紧皱着。 “大人是在担心吗?”阿依达想了想,“虽说有风险,但他们算的也不错。护军营三千余人,前锋营再能打,这次只来了不到一千人。皇陵附近又没有人家,就算逃出来,也没地方藏。” “算计的是没错,但我总觉得还疏忽了什么……” 隆科多的话音顿了顿,“皇上不是个冲动武断的人,别人会算计他,他也会算计别人。” “再算计又能怎么样呢?”阿依达倒是有信心很多,“咱们在京里时,一直注意着呢。骁骑营近来没什么调动,步军营更是在您的眼皮子底下,万岁爷再有通天的本事,难不成能撒豆成兵,无中生有?” 景陵享堂内 “皇上!” 张廷玉焦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偏雍正帝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皇上,您要为大清的江山社稷着想啊!” 享堂内传来“咚咚”的磕头声,外面喊杀声震天。 雍正爷捧着一截快要烧完的香,看着静静陈放的灵柩,竟浅浅地笑了。 “你听见了吗,皇阿玛?” 不停磕头的张廷玉茫然地抬起头。 “这就是您传给我的天下,”雍正爷一步一步缓缓上前,将仅剩的一截香插在了香炉里。 “他们都想要我的命,都想要大清百姓的命……” 雍正爷绕着康熙爷的灵柩慢慢走着,“您安稳了大清的江山,却把那些蛀虫留在了百姓的骨血里。您清楚地知道,他们的贪婪是永远填不满的大洞。迟早有一天,祖宗的基业会毁在这些蛀虫的手里。” “皇上……”外面的喊杀声似乎越来越近了,张廷玉的额头上汗如雨下。 雍正爷仍然没有迈出享堂的意思,他的一只手,扶上了康熙爷的棺椁。 “您生前,将那张椅子捂得死死的,好像谁都配不上它。大哥、二哥、三哥、我、老八、老十三、老十四……” “您算计了那么多,筹谋了那么多,失去了那么多……” 张廷玉的脖颈上青筋直冒,外面傅鼐已经带人到了享堂外,前锋营支撑不了多久了,皇上必须马上走! “苏公公!苏公公!” 傅鼐扒着苏伟的袖子,没有皇上的旨意,他不敢随意进享堂。 “你快劝劝皇上吧,护军营有人图谋不轨,皇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苏伟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刀光剑影,又转头看了看享堂内的人。 “我要告诉您……” 雍正爷两手拄上康熙爷的棺椁,隔着几层棺木,他与自己的父亲,似乎是头一次这样接近。 “不管您愿不愿意传位给我,不管您还有没有别的选择,我都不在乎了!您费劲千辛万苦守着的那张椅子,不过是块千疮百孔的破烂木头!” “万岁爷……” 张廷玉全身跪伏在地上,听着雍正爷的话,他的心冰凉一片。 如果是万岁爷自己厌烦了做皇上的日子,那即便今天成功逃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