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八哥费心了,”胤衸瞥了九阿哥和十阿哥一眼,转头冲一脸温和的八阿哥道,“皇阿玛让我在这里思过,哪能偷懒看太医呢。更何况,刚刚只是摔了一下,也没碰坏什么地方。” “那就好,”八阿哥也没多做勉强,抬手拍了拍胤衸的肩膀道,“都是一家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十哥就是那个臭脾气,你也别放在心上。他若真敢找你麻烦,八哥头一个教训他。” “多谢八哥,”胤衸低了低头,神色却没多大变化。 八阿哥眼色微动,看向胤衸的目光带了些许审视。 “两位阿哥,万岁爷召见,”魏珠适时走出内殿,打断了几位皇子的对话,见到八阿哥、九阿哥也在大殿中,又低头行了一礼道,“八阿哥、九阿哥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向皇上禀报?” “喔,我们只是过来看看老十和小十八,”九阿哥浅笑一声道,“不敢打扰皇阿玛,这就要走了。” 魏珠微微点头,八阿哥从旁道,“不知皇阿玛可还生气?胤誐昨晚在我那儿喝了酒,今早上是还未清醒。若是皇阿玛有意追究,我这个做兄长的也有监管不力之责。” “八阿哥不用担心,”魏珠躬了躬身道,“万岁爷并未动大怒,只要十阿哥诚心认错,万岁爷是不会追究的。” “那就好,有劳魏公公了,”八阿哥拱了拱手。胤誐、胤衸跟着魏珠进了内殿。 傍晚,圆明园 朗吟阁内昏暗一片,年氏独自站在廊下,远远望着碧波荡漾的后湖中央,那里倒是一片暖洋洋的夜色。 凌兮走出屋门,将手中的斗篷披在年氏肩上,轻声劝慰道,“小主不要太过担心了,听奴才们打听,王爷也只是伤了膝盖。在万岁爷那儿遭了罪,自然是不想让咱们知道的。” 年氏拉紧身上的斗篷,轻声叹了口气,“福晋那儿有什么动静吗?” 凌兮摇了摇头,“只是白天让人去问过一嘴,叫张公公挡回来后再没让人出去过。就连几个小主子,都被拘在一方楼里读书了。” “这么说,福晋是也知道了,”年氏扶着凌兮的手臂缓缓走回屋内。 “应当是的,”凌兮替年氏撩开帘子,“丁芪被叫进清晏阁,福晋那边肯定惊动了。只是,还不知是什么缘故,叫咱们王爷遭了这么大的罪。” “无非是朝政上的事儿,咱们也不好多打听,”年氏坐到软榻上,捡起只蜜桔轻轻剥着,“去吩咐厨房多备些丹参,这几日咱们给王爷做的汤饮都放要一些。” “是,”凌兮福了福身,上前替年氏点亮烛台。 清晏阁 四阿哥睡了一天,膝盖虽然还肿着,但精神好了不少。 苏伟把炕桌搬到床上,端着碗跟四阿哥一起吃饭。 食盒里的菜摆出来,一边是清粥小菜,一边是卤好的鸡腿,油汪汪的鸭架。 “丁芪说了,你吃药期间不能吃太油腻的,”苏大公公举着鸡腿,把菜粥往四阿哥眼前推了推,“你这粥都是江南贡米熬制的,闻着可香哩。” 四阿哥白了苏某人一眼,端起粥碗喝了两口,“你今天又把魏珠给得罪了,那人可跟梁九功他们不一样,不会白白咽下这口气的。” “放心吧,我早解决了,”苏大公公成功啃完一个鸡腿,抓起一旁的布巾擦了擦手,又往下一个进发,“我下午让小英子又去了趟畅春园,背着人给魏珠带了五千两银票,他收了银票,嘴自然就闭上了。” 四阿哥轻扬眉梢,看了苏伟半天,末了嘴角微微一翘,“五千两啊,苏大财东出手可真是大方。” “好说,好说,”苏大公公再次干掉一只鸡腿,端起冬瓜汤喝了半碗,长出口气道,“反正也不是我的钱,我让小英子从你私库里提的。” 半柱香后, “张起麟!” “奴才在,”守门的张公公连滚带爬地进了卧房。 “撤膳!”雍亲王把喝干净的粥碗往桌上重重一放。 “我还没吃饱呢,”正在拆鸭架的苏公公企图反抗,奈何收拾碗盘的张公公一点不讲兄弟义气。 “你个小气鬼!”油着一张嘴的苏公公拽过四阿哥的手狠狠蹭了蹭。 四阿哥手上一使劲,把人整个拉到眼前。张起麟提着食盒一溜烟地出了房门,没看到苏公公今天第二次涨得通红的脸。 “恩,”四阿哥咂咂嘴,伸出来的舌头在唇上转了一圈道,“今天的卤味做的地道,这个厨子该赏!” 入夜,恩泽园 “这小十八也是个厉害人物,”九阿哥与八阿哥坐在书房里,“平白让老十吃了这么大个亏,还好皇阿玛没再继续追究,要不然真是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是胤誐自己犯蠢,”八阿哥接口道,“他这性子若是再不改改,迟早会闯下大祸。”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