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或低语交谈,或紧皱眉头、步履匆匆,肃穆的神情带着一阵萧瑟,让苏伟在微凉的空气中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四阿哥走了出来,苏伟连忙走上前。四阿哥侧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天这么凉,你怎么不找个手炉捧着?” “我不冷,”苏伟搓搓袖口,凑到四阿哥身边,“我刚看到梁公公颁旨去了,你们上了这么久的朝,皇上是下了什么旨意啊?” 四阿哥抬起头,缓缓地叹出口气,“沈天生、伊尔赛等包揽湖滩河朔事例,额外多索银两一案,齐世武受贿三千两,托合齐受贿二千四百两,耿额受贿一千两,俱取供得实。皇阿玛下旨,照律拟绞监候,秋后处决!” 苏伟心中咯噔了一下,随着四阿哥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毓庆宫的房檐孤独地伫立在一片红墙中。 驶向长街的马车中,八阿哥听了荣安讲诉的事情始末,神情冷淡。 “罢了,那个苏培盛本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爷也没怎么指望你真能试探出什么。” “都是奴才愚笨,”荣安低下头,他本来是想通过挑衅苏培盛,看看宗亲中有多少有意靠向雍亲王的。却不想,一句话就被人噎了回来。那些看热闹的奴才们,压根没有表明立场的机会。 另一辆马车绕过八阿哥的车架,往同一方向而去。八阿哥掀开车窗,看向那列亲王规制的车架,扣在窗棂上的手渐渐青筋直露。 毓庆宫 李佳氏喝退了传旨的太监,端着药碗进了太子的寝殿。 胤礽正靠在床头,看着帐顶的祥云纹饰发呆,清瘦的面庞在纱帘的隐映下,显得愈加苍白。 “殿下,喝药吧,”李佳氏坐到床边,将药匙喂到太子嘴旁。 胤礽温然一笑,伸手接过药碗道,“爷还没病到那种程度,能自己吃药。” 李佳氏也弯了弯嘴角,将药匙递给太子,看着太子将一碗药慢慢饮尽,“爷下午要是精神好些了,就给弘皙指导指导功课吧。那孩子一脑子乱七八糟的问题,把师父都给烦透了。” “懂得问问题是好事儿,”胤礽把药碗递回给李佳氏,“让他和弘晋都过来,爷能多陪他们一天是一天。” “殿下——”李佳氏抿紧了嘴唇,“您别总是胡思乱想。” 胤礽微微翘起嘴角,拍了拍李佳氏的手,“你放心,爷心里早有准备……” 正午,东小院 四阿哥一边用膳,一边好笑地听苏伟讲了他跟荣安的冲突。 “我就奇怪,那荣安好歹也是八阿哥的贴身太监,做事怎么这么冲动?”苏伟咬了一口羊肉馅儿的蒸饺,鼓着腮帮子看向四阿哥。 四阿哥弯起嘴角,最后喝了一口温温的小米粥,捡起布斤擦了擦手,“他自然不会是单纯挑衅,大概想从你这儿试探出什么吧。只不过,咱们苏大公公资历深、辈分高,他没能成功而已。” “切,”苏伟捧起粥碗喝了个底儿朝天,“我下午要去吉盛堂。”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