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客气,”何焯低了低头,“其实,这太子在民间的声望也是当今圣上一手促就的。当初,皇上初登大宝,内有权臣霸政,外有三藩作乱,这九五之位岌岌可危。康熙爷册立年幼太子,也是防着大清的江山落到旁人手里。这么多年来,东宫之位越稳,大清龙脉也就越有保障。只不过,谁也不曾想,二十几年后会变成当下的境况。” 胤禩闻言,敛眉思索了片刻,抬起头道,“我记得,先生祖籍便是苏州的吧?” 何焯微微一愣,点头道,“正是。” “那不知,老家是否还有亲人?”胤禩微扬眉梢。 “老母与胞弟都在苏州,”何焯拱了拱手,末了试探地问道,“贝勒爷可是要在江南有所作为?” “作为不敢当,”胤禩弯了弯唇角,“只是我一贯倾慕江南靴子的才华,无奈不能轻易离京,想托先生家人在苏杭等地收取文人雅士的诗集典册,以供平日拜读。” 何焯皱起眉头,略一思忖,恍然低头道,“贝勒爷放心,微臣这就书信一封,让臣弟立刻着手此事。” 六月,京郊大粮庄 谢庆被请到了庄子里,苏伟独居的大院中。 若说,第一次见面,谢庆便从穆尔察的身份猜出,这位财东一定与京城四皇子有关,心有忌惮。那么这一次,就是实打实地惧怕与担忧了。 “谢老板不用紧张,”穆尔察笑得像只得道的狐狸,双手插在袖子中,怡然自得地看着几名带刀护卫将谢庆里里外外地搜查个便。 “两位请吧,”搜查完毕,领头的护卫才打开院门。 谢庆猫着腰,跟着穆尔察一路走到正屋门前,“苏财东,谢老板到了。” 苏伟从里屋走出来,一身藏青色暗金琉璃纹的长袍,玄青色宝蓝云纹长靴,手上一只白玉扳指润泽含光,“谢老板请进吧,咱们之间不必如此拘束。” “是,是,谢苏财东,”谢庆被库魁领到一侧木椅旁,踌躇了半晌只搭了个外边坐下。 苏伟斜靠在当堂八仙椅上,语态闲适,“这次找谢老板来,主要是为着此次的皮货。庄子里收上的皮料质地一般,运到京城,怕是入不了达官显贵的眼。” “小的已经听穆尔察庄头说了,”谢庆弯了弯腰道,“正好,小的近来要押送一批货物去山西,不如让小的把这些皮料带到山西贩卖。小的认识几个财东,专收购皮料,制作蒙靴,应当正好用得上。” “那就劳烦谢老板了,”苏伟让小英子上了茶,“这第一笔买卖,我也没打算赚钱,既是谢老板帮忙,盈利部分便全都归马队了。” “这,小的不敢,”谢庆刚要起身,便被苏伟抬手制止,“谢老板勿须客气,我说过咱们要细水长流,常来常往。不过,这皮料生意我到底是第一次经手,听穆尔察说,想收得好皮子还是得进蒙古,不知谢老板怎么看?” “庄头的话有一定道理,不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