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太子接过德柱展开的纸条,眉头一皱。 纸条上四行字,读起来似乎毫无联系,“颠狂随风舞,飞时花满城,墙头逐风草,红杏出言题。” “这是什么意思啊?”德柱歪着头道。 太子看着纸条,沉思半刻,突然开口道,“把柳絮叫进来!” 正三所 苏伟拄着脑袋对着四阿哥桌上的四行字苦苦思索,“颠狂随风舞,飞时花满城,墙头逐风草,红杏出言题。” 刚刚张保趁夜出了门,眼看着还有一个时辰就下钥了,苏伟问张保干什么去,他也不说。 苏伟回头问四阿哥,四阿哥就写了四行字给他,然后装深沉地在一旁继续看他的书。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张保踩着下钥的点儿回到了正三所。苏伟颓废地坐在榻子上,他对文字游戏什么的一点天分也没有。 “主子,都办妥了,”张保站在屋子中躬身道。 “恩,太子有什么反应?”四阿哥低着头翻着书,似乎胸有成竹。 “太子找人叫了柳絮进屋,再就没有出来过。”张保道,苏伟坐在原地一愣。 “做得好,下去吧。” “是。” 等张保退出了屋子,苏伟几乎是用扑的奔到了那四行字面前。 四阿哥却悠哉哉地将那张纸点燃,扔进炭盆里。 “主子?”苏伟抓耳挠腮。 四阿哥笑笑,“颠狂随风舞,来自杜甫的《绝句漫兴》之五,原句是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飞时花满城,来自苏轼的《和孔密州东栏梨花》,原句是,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这两句都是点了柳絮的名字,后两句就好理解了,墙头草、出墙杏,代表了柳絮背叛。最后一句的言题二字,点了大阿哥的名字。” 苏伟做恍然大悟状,其实脑子里还是迷糊糊一片,纠结了半晌后,扁着嘴问道,“主子,您怎么又忽然想告诉太子了?” 四阿哥一笑,靠在椅背上,“我是矛盾了很久。可是都有人说男人纵然不能顶天立地,也要凭自己本事站我身边了,我又怎么能做个冷眼旁观的小人呢?更何况,我生来就是局中之人,有些事儿做与不做,都有得有失。” 第90章碉堡了 康熙三十三年 毓庆宫大总管柳絮酗酒暴毙,太子大怒,打杀了毓庆宫内多位管事,将小太监们逐个换了一遍。 东一所 大阿哥目光深寒地站在窗前,福晋端着碗热茶走到大阿哥身边,“爷,咱们来日方长,那柳絮本也不是个老实的,没了也就没了。” 大阿哥接过茶碗,叹了口气,“爷没有把那个奴才的死活放在心上,只是太子的消息来源让我颇为忧心。” 福晋跟着大阿哥走回书桌边,秀眉轻锁,“爷是说,四阿哥?” “十有八九,”大阿哥坐到椅子上,“先不说,他借着一个太监的由头打杀了侯五儿,单就阿哥们的处世为人来看,也最像他。” 福晋颔首思索半刻道,“爷说的对,三阿哥自持年长与资历,历来自成一派。七阿哥、八阿哥因着母妃的缘由,都不敢站在太子那边儿。宜妃娘娘态度不明,几个儿子里,五阿哥与太子较近,九阿哥却与八阿哥来往最深。余下的皇子尽皆年幼,只剩了四阿哥,他历来与咱们少有交往,倒是太子的宴请,场场必到。” 大阿哥点点头,“你说得对,算起来,也是我的疏忽。一直觉得弟弟们年幼,未曾多放在心里。没想到,一转眼间,一个个都窜成能咬人的猛虎了。” 福晋微微笑笑,“爷不用太过忧心,额娘深谋远虑,如今这皇子里还是站在咱们这边的多。” “不一样的,”大阿哥缓缓摇头,“七弟身有残疾,八弟身份低微,老九、老十都尚不成器。而胤禛,不仅有资历,还有背景。不说德妃是四妃之一,单就佟佳氏与老四的关系,就够人头疼的了。” 福晋走到大阿哥身后,给大阿哥轻轻按着太阳穴,“爷也不要太过着急,如今这四阿哥的意思尚在模糊之中,他若真的明白地站在太子身后,大可不必这般偷偷摸摸。我想,四阿哥是还在观望,或是没有做好卷入这场风波的准备。只要四阿哥没有明白地表态,咱们就还有争取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大阿哥微微转头。 福晋嘴角含笑,“郭氏与四阿哥的格格李氏很是交好,后宅女子做不成大事,打听点儿日常小事儿还是可以的。” 正三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