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不过是从九品的阴职,跟现在五品的天职没法比。 不过两刻钟功夫,便可直达都城隍庙,而都城隍庙却已经是长安城内了。 李郸道在车上,一边摸着丫丫的脑袋,一边问道:“叔叔如今在大理寺做什么呢?” “不过是整理卷宗的小事,不时记录一些笔供,学着做些明断的事情。” 李郸道问道:“叔叔不是当时明法科也进的头几名吗?” “书面上的东西,都是简单,若是现实,便是千奇百怪。” “若是有一人,偷偷私会他人妻子,跳窗而入,男主人回来之时,脑袋卡住,被男主人按住,一到砍了脑袋,其中跟他幽会的女主人为证清白,便帮着他丈夫拿刀,你说改怎么判?” “这……” “一老汉拉车,运着空棺材,打算送去出殡的人家,路上有个人搭车,老汉心善便拉他一把,哪知路上下起大雨,那搭车之人为不被雨淋,便躲进棺材内。” 大雨之中,又一妇人搭车,而棺中之人,感觉烦闷,推开棺材,妇人以为诈尸,结果摔死路旁,三家报官,争论不休,又该如何判? 李郸道斟酌一会,开口:“叔叔遇到的案子,都这么刁钻吗?” 李福德道:“只是力求法理公正,又不能不近人情。” “我这些日子,翻看秦法典,汉法典,乃至前朝法典,乃至于旧案卷宗,前人断诀,便在其中发现了一件事情。” 李郸道问道:“什么事情?” “法是皇帝的法,不是黎民百姓的法。” “理是皇帝的理,不是黎民百姓的理。” 李郸道在李福德在太学学进士科时,曾经引导过李福德。 甚至还写过匿名文章,传阅一时,抨击世家门阀,垄断学术。 李郸道叹息一声:“兴亡百姓拮苦,所以才需要你我这样的人入世。” 李福德又沉默一会。 李郸道打破话题,问道:“叔叔听说要外放做官了?” “嗯,大理寺少卿孙伏伽有意提拔我。” 孙伏伽乃是李唐第一次科举的状元,为李渊所重用,是其亲信。 “他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提拔为大理寺大理寺主簿,为从七品,二是外放做县令,为正七品。” “正常人定是留京,更何况孙伏伽已经注意到你了。”李郸道开口道:“为何叔叔选择离开京城,平白仕途少了一股助力?” “我的志向,侄儿还不明白吗?”李福德开口:“留着京城,不过是钻营政治,出了京,才可了解天下民生。” 说完,马车一停,却是已经到了,收住话题,李郸道等人下了车马。 正是天下都城隍庙,李郸道已经是数次来了。 都城隍给了自己一份七品委任状,李郸道如今都是五品的天职了,说不得要拿给自己叔叔,让他日审阳,夜审阴。 李福德自此和李郸道分离,去大理寺去了。 李郸道带着丫丫,李贞英进了庙。 自然不是跟着那些香客们去争着烧香的,而是进入城隍府灵境之中。 “楚逼荥阳时,凭烈志激昂,四百年基开赤帝;神生成纪地,作故乡保障,千万载祜笃黎民。” 再次看到这副对联感慨良多,熟悉的进入其中,罪恶司拷罪都司小判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