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歇睡得沉,萧让捂暖他的手,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才是那个不可饶恕的罪魁祸首,倏然从腰间掏出一柄匕首。 沈院判瞪大了眼,还没来得及制止,就见他面无表情地在修长的手臂上划了一道,然后舒坦地笑了。 沈院判默默咽了咽口水,他这会儿总算懂了,伤害云歇的都得受到惩罚,连陛下自己都不例外。 萧让瞥见门边的沈院判:“何事?” 沈院判忙下意识地把孩子藏了藏:“……无、无事。” 然后抱着孩子掉头就跑。 沈院判真怕萧让给孩子也来这么一道。 这还真不是不可能,毕竟陛下丧心病狂。 …… 云歇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醒来,先下意识摸了摸大大的肚子,发现不在了,感觉像是做梦,然后仰头看到萧让冒出小胡茬的下巴,又觉得真实感扑面而来。 萧让似乎怕弄疼他,自己维持着一个僵硬难受的姿势,云歇的头枕在他手臂里,极舒适。 萧让睡得很浅,怀里人微微动一下就瞬间醒了,他就要爬起,被云歇按住了手:“你睡会儿。” 萧让的眼里血丝密布。 云歇嗓子哑得厉害:“男孩女孩?” 萧让诧异:“相父不知道?” 云歇没好意思说他只坚持到看脸就睡过去了,闷闷道:“你告诉我也一样。” 萧让一怔,终于从梦游状态清醒,操了声:“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算了,那看一眼,崽呢?”云歇动了动脖子,没看见。 萧让倏然爬起:“对啊,崽呢?” 云歇表情凝固,满脸难以置信。 承禄见情况不妙,忙凑上来解释:“沈院判先给抱回去奶着了,有护卫守着,云相莫要担心,老奴这就去叫沈院判把孩子送回来。” 依然没能挽救云相将这个不靠谱的爹赶下床的结局。 云歇瞥见一滴血在萧让袖口绕了几圈,晃荡两下,滴到地上,心下一惊,瞬间想通了所有,心口一阵发热,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气顿时消了,出声道:“去叫太医过来看看伤,你回来睡吧。” 萧让顿时笑得眉眼浅弯。 第二天一早,皇宫里正式下诏,陛下诞下皇嫡长子,大赦天下之余,富庶地方免税一年,穷苦区域免税三年,一时举国欢庆。 云歇仔仔细细检查了下,确定崽脸上身上都没有红痣才松了口气。 他不介意崽会生孩子,他只是下意识不想他承受那么多,长大以后祸害别人家养的水灵的闺女或者儿子就成,犯不着自己生。 几日后沈明慈上门拜访祝贺,发现并不是他爹说的那么回事,真生的那个抱孩子的姿势僵硬得很,另外一个却娴熟到让他都怀疑是奶孩子的那个。 萧让自从发现崽眉眼间都有云歇的影子,就爱不释手起来,沈明慈逗了会儿孩子却暗暗一言难尽,明明更像小皇帝,那双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卖乖时水汪汪的澄澈又清透,小皇帝这是自我蒙蔽。 萧让出去了会儿,端着粥进来,因为沈院判偷他崽,连带着也不喜欢沈明慈起来。 沈明慈脖子微微发凉。 萧让径直走到床榻前,从承禄手中接过绣枕垫到云歇背后,云歇就要抢过碗,萧让道:“我喂您。” 云歇脸腾得红了,瞥了眼沈明慈,暗示有人看着,他要脸。 萧让回眸冷瞥了沈明慈一眼,沈明慈立即懂事地背过身。 萧让莞尔:“没人看着了,乖,张嘴。” 完全是哄孩子的语气。 萧让一勺一勺耐心喂着,淡哂着打趣:“云潇都比你听话。”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