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状呈给他们,夫妇俩瞳孔睁得奇大,心脏几乎骤停,楞了半晌才回神。 乔太傅瞬间老了十岁,女儿若只是与太子妃在后院倾轧,他是太子太傅,女儿或许还能保住一命;但她勾结萧家余孽,动了闻喜宴,伤了当朝新科进士,这是铁板钉钉的死罪! 更可怕的是,她还会牵连整座乔府。 冯氏不用乔太傅告诫,自然不敢闹腾,但毕竟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忧思愁苦下立刻就病倒了,乔景行当日便递了请罪折子,闭门在家等待判决。 消息像刮了大风,一下子蔓延整个京城,权贵间议论纷纷,还传出乔若兰与萧笛暗通款曲、私相授受,否则萧笛怎么可能会在临死前把萧家令给她? 原来以前传的风风雨雨,什么乔若兰为爱挡剑,一心爱着太子,无论如何都要进太子府,当妾室也愿意,一切都只是阴谋! 她早就是萧笛的人,是萧笛用过的破鞋,还装什么为太子一往情深…… 这传闻让冯氏每天以泪洗面,躲得不敢出门,整座乔府紧闭不开,就算有侍卫站岗,烂菜叶、石头、臭鸡蛋都往乔府门前扔。 以前一品状元楼的遭遇,乔家自己此刻好好享受了一遍。 两天后,判决下来,萧家余孽斩立决;乔若兰撤封号,从皇家玉牒除名,赐鸩酒一杯,所有挹兰轩奴仆,一同陪葬。 乔景行虽无参与萧家谋逆,但教女不严,亦罪无可恕,撤大学士封号,夺弘文馆院正之职,让他提早挂冠致仕,归隐返乡。 消息传出,冯氏直接昏死过去;而乔景行在判决下来那一刻,仰天长叹。他知道这已是段锦对他的法外开恩,也是他身为他的太傅,最后的温情。 ***** 挹兰轩门户紧闭,夏日的阳光几乎照不进挹兰轩的寝殿;乔若兰待在晦暗的寝房内,披发独坐、眼神空洞,再也不复往日那高傲矜贵的形象。 她的人都被软禁起来,虽然不能出户,但她知道刘总管把送到挹兰轩的人都带了回去;此时她才发现,她果然是蠢的,文小菊是穆冰瑶的人。 想到乔家安排的晶儿,不禁笑自己蠢。段锦说的对,不会玩鹰,就自己在院子里赏麻雀就好。人家一个八岁小姑娘,都比十二的晶儿有本事。 (你爱的不是本太子,只是你自己的执念……) 他怎么能?她所有的罪都可以承认,但怎么能污蔑自己不爱他? “乔氏,赶紧把这杯鸩酒喝了上路,好让奴才回去复命。” 吕公公不带丝毫感情平静说着,彷佛他说的是一件再普通简单的事。 乔氏?她已经不是段锦的良媛了,也是,宗正寺的宣判已下,从今以后,她与段锦一点瓜葛都没有了…… 太子后院唯一的污点消除了,段锦又还给穆冰瑶一个人的后院;而她,带着一颗破碎染黑的心,赴死。 其实说来好笑,她因为受伤,一直没有进宫接受皇后授以良媛册宝和印鉴,所以就算被撤封,也没有什么东西上缴。 呵……她努力了这么久,要来的,竟是一个这么随便的良媛身份;没有一个人在意,连她自己都不在意。 乔若兰看着白玉杯中的鸩酒,这酒一下肚,若真能断了她对段锦的执念,那也是好的;可是她为什么还是觉得不甘心? 为了进太子府,她甘愿卑微;为了得到他的心,她变得卑劣;凭什么穆冰瑶一个小小庶女,这么简单就能掠夺他的心,得到她努力一生都得不到的人! 穆冰瑶,你果然厉害;你的人叫我心机乔,说我攻心计;那你呢?你比我更厉害,你擅于攻心! 乔若兰苍白干涸的嘴角上扬,穆冰瑶,别以为你这样就赢过我,那个人应该已经收到我的信。 整个太子府都是穆冰瑶的人,但太子府外并不一定如此。 穆冰瑶,如果你觉得我的死就能换你一世无忧,那就大错特错…… 她端起鸩酒就唇,太子…… 鸩酒入喉,毒液在她体内灼烧,眼前的光亮随着撕心裂肺的痛一点一点消失;当眼前终于陷入一片黑暗后,段锦的俊逸身影,却又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回事?她应该已经倒下痛苦的死去,为什么场景旋然一变,她身着王妃正服,头戴六尾彩凤金钗,住在云岫阁里。 她没进过云岫阁内殿,但她就是知道,她所处的内室,是云岫阁。 她是……淮王正妃? 是淮王正妃,不是太子妃? 乔若兰恍惚间,看到几个陌生女人在她座下,她不认识她们,可是却又神奇的叫得出她们的名字;那是段锦的良娣、良媛和侍妾,她们一个个被接进淮王府,但她们和她一样,从来没有得到殿下的关爱,因为段锦从来不在后院留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