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突然眼眶发酸,她明明不想哭的,却觉得自己这次不一定能忍住,便站起来,背对他们两个走到一边。 褚秋水刚要说话,武英已经看出随安情绪不好,知她好面子,连忙拉住褚秋水,温声道:“褚大叔快吃,要不一会儿该凉了,吃完咱们把东西都装了车吧,还有一些大件的用不着的,要不送了邻居们,以后也劳他们多照看照看……” 听着武英絮絮叨叨的声音,随安眼中蓄满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她却张嘴,轻轻咬了一口手中已经变得微凉的包子。 江山万里孤寂的看来看去,却挡不住俗世里头亲人的一声悲戚,一点讨好。 时光仿佛将记忆也带走了,现代亲人的模样早就开始模糊,有时候睡醒想来,朦朦胧胧的仿佛那只是梦一场。 可褚秋水这样一个柔弱到只会哭的男人,却被她牢牢的背在了肩上。 血缘的羁绊,远比情感更能直达人心深处。 一场穿越,将她与现代的亲人之间的血缘斩断,她带着期盼与亲人再聚首的情感,却背负着这一世的血亲。 并非多愁善感的性子,包子吃完了,心情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以前我不在家,家里就多亏了松二哥照料,我们现在要进城,这宅子跟地亩就仍旧托了松二哥吧,他年纪不少,也该成家了,以后开销大,有咱家的两亩地,稍微补贴补贴,至于咱家欠松二哥的,一时半会儿还不完,慢慢的还也就是了。” 褚秋水是只要闺女乐意,他无有不允。 吃完饭,褚秋水跟随安一起去了李家,李松去走镖还没有回来。 李娘子看着随安问褚秋水:“这是囡囡?不是说——”后半句话吞回了肚子里头。 褚秋水笑着点头,“是,他嫂子,你瞧她是不是一眨眼就长大了?变的你都认不出来了吧?!” 李娘子心道你一回来就说闺女没了,街坊四邻都以为她遭了不测,知道你伤心也没敢多问,这才过了几天,说回来就回来了,是说你心大好呢,还是说你不着调好呢? 随安冲李娘子行了个礼:“这些年我不能在爹跟前尽孝,多亏了婶子跟二哥照料,现在我要带了我爹上京去,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婶子能允了。”把宅子跟地的事都说了。 李娘子没想到随安来竟然是想托付家产的,“这,街坊邻居的,帮你们多看顾几眼就是……” 随安摇了摇头,“那两亩地,凭我爹耕种不了,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松二哥帮助我家良多,要说把地里的出产都送给他,是小瞧了二哥,只是因为庄户人家心疼庄稼,总不能让地在那里荒废了,您耕种了,这地里的出产便是您家的,天经地义,您也别怕人说,我已经写了个说明,若有人不服,只管上京去找我,松二哥也是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说实话,李娘子对自己儿子之前一门心思惦记随安有点不满,但今日见了,观她行事说话,再看模样,顿时又心疼起自己儿子来。随安不是良籍,可到底在大户人家做事,行事很有章程,不是那小门小户里头出来,眼里只盯着钱看的。 随安不动声色的送了这么份大礼,还叫李娘子心里妥妥贴贴,说不出个不好来。 “主家的恩典,我跟着老夫人身边伺候,拿着月钱,吃住又在府里,所以就生了想把我爹接到京里去的想法,要不我这心总要一直提着,不是怕他摔跤,就是怕他扭了腰……” 随安说起褚秋水,这话就格外不客气,当然她说的也是实情,李娘子就算想替褚秋水挽回点面子,也实在找不出来。 褚秋水只管在旁傻笑。 反正闺女好就行,旁人说他不好,他或许还在心里记恨,可这说话的成了闺女,说不好就不好吧,反正儿不嫌爹丑。 随安站在那里,眉锁腰直,颈细背挺,眉目之间一片清朗,李娘子心里道了声可惜,若随安是个男子,褚家也有个能支应门庭的人了。 从李家出来,武英已经把东西都归置好了,房子也托给了李娘子照看,钥匙交了一把给她保管着。 褚秋水弄了之前那一出,随安也不想出面再应酬其他人,父女俩干脆都进了车里,等武英赶着车出了镇子,随安将头发梳了个男子发髻,又换了一身小厮的衣裳,然后出去将武英赶到车厢里头:“你快去歇歇,等进了城,还要给我爹找个房子先叫他住下。” 武英知道她之前就独自赶车送了褚翌进京,倒是放心的将缰绳给了她,褚秋水还担心,非要出去坐在车前头看着她,武英正好躺倒好好睡了一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