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想起自家后院里的小妾手段,似曾相识之感扑面而来,顿时扭了扭脸,看向萧阳临的神色微妙起来。 被各色目光包围住的萧阳临苦涩一笑:“事情发展到如今这样的局面,实非我所愿,然而我的确难辞其咎。无论如何,我对不起姜大姑娘和世子,姜大姑娘想怎么说我都可以,但是对我父母无中生有的指责,恕我难以接受。姜大姑娘你怀疑,尽可以去告官,请官府调查,而不是无凭无据就给我父母戴上这么大一项罪名。姜大姑娘自己深受流言蜚语所扰,想来知道谣言的可怕。若是以后大家无凭无据随随便便怀疑人,岂不是谣言满天飞。” “无缘无故谁会去怀疑人,当然是有理由才会怀疑。但凡你们萧家对赵阳安一视同仁,我也不会怀疑。那么巧,赵阳安偏偏是兄弟姐妹里最不受宠的一个。赵阳安长得周周正正一点都不像萧家人,你们萧家没一个人觉得奇怪。孩子又不是什么小物件,怎么可能那么巧就给抱错了。一个巧合可能是巧合,可巧合多了,那只能是人为的巧合。当时山洞里那情况,多得是机会浑水摸鱼。”姜归忽然古怪地笑了下,“能生出三元及第状元郎,想来你父母也不是泛泛之辈。” 萧阳临目光变深,抿着唇一言不发,听着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多,他知道,这些人已经被姜月瑶影响,巧合的确太多,这一点辩无可辩,越辨只会越被动。 “无缘不相逢,无巧不成书,世事有时便如此。” 萧阳临洒脱一笑,“在这件事上我们萧家问心无愧,经得起任何调查,姜大姑娘只管去查。” “这种事情当时发现不了,以后想查出证据谈何容易,信阳王府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姜归扯了下嘴角,“妙招啊,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一换孩子,把自家孩子放在金窝里养大再认回来,轻而易举地改变全家命运,简直一本万利。珠玉在前,只怕不少人会蠢蠢欲动。诸位日后可要当心了,别被有心人鸠占鹊巢,成了第二个信阳王府。” 众人心头凛一凛,忍不住想要是自家摊上这种事,啊呸!乌鸦嘴。这一代入,看萧阳临的目光就有点尖锐。 “越说越离谱了!”姜政业怒指姜归。 说实话,姜政业也被说得心里毛毛的,怀疑自己以前看错了萧阳临,但是又不愿意承认自己被蒙蔽,反倒不如个小丫头眼明心亮。姜政业纠结了个半死,等他回过神来,发现事情有点大条了,不管怎么样,萧阳临都是谢阁老的得意门生,不能彻底得罪,于是他呵斥女儿,又好声好气对萧阳临道:“姑娘家家胡言乱语,你莫往心里去。” 萧阳临宽厚一笑:“我知道大姑娘心里对我有气,发泄出来也好,免得郁结于心。就是对不住,扰了老夫人清静,还请姜大人见谅。” 姜政业当然见谅啊。 客气两句,萧阳临拱手告辞。 姜政业让长子送了出去,清咳一声,让来客继续,他深深看一眼又跪了回去的姜归,头大了一圈,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偏偏还说到了点子上,眼看着风向就变了。从这一点上来说,倒是好事,他们姜家被退婚一事弄得狼狈不堪,尤其姑娘家婚事被耽误得厉害。只是萧阳临那……姜政业不至于怕个初出茅庐的萧阳临,他怕的萧阳临背后的谢阁老。大丫头果然还是个不省心的,一如既往地会惹祸。 姜归瞄都不带瞄一眼神色复杂的姜政业,对姜月瑶而言,姜政业这个父亲有等同于无。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姜月瑶生母早亡,也没给她留下兄弟,幸好有姜老夫人疼爱,倒是没受过什么大委屈,就是和姜政业以及继母那边不亲近。 在姜月瑶退婚之后,姜政业更加看姜月瑶不顺眼,继母王氏恨她让姜氏名声蒙羞耽误自己女儿的前程,更是对姜月瑶恨之入骨。 姜老夫人去世后,全家返回家乡守孝,失去姜老夫人庇护的姜月瑶没少受委屈,还差一点被嫁做续弦。 姜月瑶怎么可能答应,失去姜老夫人这个唯一真心疼爱她的长辈,又声名狼藉,她心如死灰,只想清清静静过日子,便是想嫁人,她也不会嫁给王氏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奈何这点愿望都难以达成,自梳不成,姜月瑶直接断发做了姑子,从此和姜家恩断义绝。 在庵堂过了几年清净日子,姜月瑶又遇上天灾兵祸,不得不随众逃难。途中被同伴揭发身份,以至于被反贼挟持威胁萧阳临,最后被一箭穿心而死。 纵观姜月瑶短短一生,悲剧源于和萧阳临的那场婚约,退婚之后,她的人生一落千丈,失去最亲近的祖母,失去女子赖以为生的名誉,最后还失去年轻的生命。 可她想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丈夫,有错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