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罗什翻译经文,玄奘法师西行,莲池大师放生…… 工笔之画,不仅细腻丰彩,而且人物传神,动作自然,栩栩如生。 观摩的少女们不由赞叹,纵使出身豪贵如她们,也少见如此多的名家挥墨一隅。 净明声音低沉,忽道:“此乃燃灯佛。” 壁画上有一佛,眉目沉肃,盘坐莲座。望之令人静心。 燃灯佛为过去佛,江芙再望去,那双沉敛的目睁开,映照她的身影。 她定睛一看,长长的走廊,两三三交谈的同窗,或微笑或严肃的老师。 “江江,我在右边。”江芙反射向右瞅去。 活泼明媚的笑脸却在左边,小姑娘扎着马尾辫,一甩甩的:“被骗好多回了,你还是不长记性。” 江芙想说,不是自己不知道她在哪儿,而是为了陪她玩耍,找乐趣才故意看右边。 然而江芙没有说话,她被小姑娘拉着进了教室。 熟悉的墙壁,熟悉的人,熟悉红条。 她没有迟疑,而是径直走向自己的考窗的位置。乘着日光,握笔写字。接近午时吃饭,有片凉快的阴影覆盖。 她抬首,看到那张脸,差点泪盈眼眶。 三十多岁的女人,以手搭凉棚,放在额头。看清女儿的字后,她道:“我让老师给你调位置,坐这儿,中午写字费眼。” 江芙喉咙艰涩:“妈……有窗帘。” 女人推开窗户,“唰”的一声,把窗帘给拉过来。 江芙一侧的阳光没了,只剩安静阴凉,窗帘尾端还因惯性晃动。 女人已经进了教室,手下边提着个保温桶。 “今天去你外婆家,顺路给送饭。” 她那个年代,还不流行学区房,中学时都是寄宿,父母也不天天给孩子带饭,只是偶尔。 那时候的经济条件不太好,但是天空很蓝,空气很清新,学生也很自由。 画面很快又闪到她大学。 江芙触摸细碎的画面,像流光一样在她手间逝去,她的过去快要播完了。 那道温润沉澈的声音再次响起 ——“此乃释迦牟尼佛。” 释迦牟尼佛为现在佛。 含着慈悲的眼神扫过众生。江芙从过去醒来。她睁眼看到的是现在。 这几个管家小姐,神色也都有些恍惚。甚至有啜泣不已的。 郑如芳便是泪流不止。 吴蓁握住江芙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怕。 江芙叹了口气,将过去的画面存封心底。 这有些奇怪,又没有人在此刻觉得奇怪。 净明的声音再次响起:“各位檀越还要继续看吗?” 此话犹如夏日的清凉泉水,病痛里的良方,让人清醒不少。 闻言就有小姑娘打退堂鼓了。ding ding 不走的,也被自家婆子拽走。“邪门,小姐,咱们快走。” 方才还满满的人,零稀冷清地只剩三个。 净明毫不在意,他继续执灯引路:“此乃弥勒佛。” 弥勒佛乃未来佛。 吴蓁莲步轻移,遇一女冠,身披大氅,面容秀丽清丽,她道:“汝骨骼清奇,非是凡胎,可愿做我门下弟子?” 吴蓁有些好笑,施礼婉拒:“多谢道长,小女有双亲,不忍远离。” 郑如芳在前方却看到一片红色,是鲜艳的血,像盛开的梅花,流淌在莹白的学弟。 她蹲身细看,脸色苍白,心中大荒慌。 因为地上的脖颈哗啦啦流的,正是她。 披着她最爱的狐白裘,露出一截石榴裙。 郑夫人问询赶来,见此场景,目眦欲裂,痛呼:“谁伤我儿?” 有跪地老仆,瑟瑟发抖:“是老太爷持剑所刺……是清理门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