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的时候,对他笑了笑。 易辞洲恍惚了片刻,倏地就发现,这可能不是一种错觉。 她真的在笑,眼睛都在笑。 可这种久违的真诚笑容,他却受之有愧。 她原可以搂着他们的亲生孩子在这欢声笑语,但他却硬生生扼杀了这一切。 他爱上她了,很早就爱上了。 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入了夜,舒晚哄完小土豆睡觉,便直接回到房中。 意料之中的,那男人已经在窗台边等着她了。 她皱了皱眉,将门关上,然后手心攥拳走了过去,在他面前一米处停下,问道:“你亲自去接他的?” “嗯。” “他爸妈同意你把人带走?” 易辞洲轻轻点头,“一年的民宿房钱。” 舒晚:“这样。” 王鲁和夏妗嗜财如命,给点好处就能竹筒倒豆子什么都说,她又不是不知道。 只不过他们能同意让易辞洲把自己的亲儿子带走,这倒是令她没有想到。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易辞洲补充道:“是小土豆主动找我的,说想你了,问我能不能让你去清乌。” 舒晚抬眉,“你怎么回的?” 易辞洲淡然笑笑,“当然是不能,所以我把他带来千城了,还答应他们以后送小土豆出国念书。” 是了,他们最大的希望就是让小土豆去大城市读书,这下易辞洲直接把他送进决赛圈,夫妻二人当然放得开手。 舒晚面不改色地瞧着他,半晌后撇头嗤笑:“有钱能使鬼推磨。” 易辞洲却敛起眉眼,认真道:“也不一定。” 他是不缺钱,而且钱多得几辈子都花不完,可面对舒晚,无论他怎么用钱去讨好她,也掀不起一朵浪花。 从以前无数的奢侈品,到现在的花园别墅,哪一样不是钱呢? 舒晚自然也懂这个理,抬眼盯着他道:“易辞洲,我这人吧,一开始确实喜欢故作清高,但是这么久了,我也为钱低头了。实话告诉你,如果当初是你救我出火海,花钱给我整容给我做修复,我也继续跟着你,毕竟跟你跟久了,也习惯你了。” 不过就是浑浑噩噩地过日子,跟谁过不是过,有什么区别呢? 难得这么敞开心扉地聊天,虽然易辞洲心底真的很不愿意提及那个人,却还是想一探究竟,他迟疑片刻,问道:“那廖霍呢?” 舒晚愣了一瞬,“什么?” 易辞洲:“你跟他三年,习惯了吗?” 舒晚眼神黯了黯,复杂的神情在眼底倏忽闪烁,她从未想过她会跟两个男人纠缠不清,也从未想过在这两个男人之间进行抉择。 她释然般长叹一气,苦笑:“他跟你不一样。我其实清楚得很,温水煮青蛙,只要我不愿意他就不强迫,直到我愧疚,直到我寝食不安,他就暗示我。至于睡了多少次,我也记不清了……” 易辞洲听着,心已经高高悬起,眼神却越发平静,他当然知道这三年的相处会发生什么,但他却没想到,她从头到尾都知道廖霍的手段和心思。 也就是说,她每次和廖霍上床,都是一种变相的偿还。 她没什么追求,只想好好地活下去。 如果当初救她的人是易辞洲,那么她也会有另一种方式来偿还他。 也许是为他再生个孩子,也许是好好爱他跟他重修为好。 可是哪来那么多的也许和如果。 她孤零零一个人,除此之外,无以为报。 应该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躲不开也避不了。 见他面容平静如水,舒晚不觉疑惑,她掀起眼帘问他:“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问我这个么?我主动告诉你了,可以了吗?” 易辞洲沉声道:“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接受你不再是舒晚了。” 舒晚更疑惑:“什么意思?” 易辞洲抬眉,静静看着她,“阮音闹出那件事,温夜这个新身份,你是坐实了。所以,跟你一样,我这人俗得很,我就是喜欢夺人所爱,从廖霍手里抢人,又怎样?” 舒晚嘴唇颤了颤,脸色白了红,红了又白,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接受她是温夜,也接受她曾是廖霍的女人,更接受她为廖霍怀过孩子。 就像廖霍,也如此。 他接受她是舒晚,也接受她曾是易辞洲的女人,更接受她为易辞洲怀过孩子。 人啊,一旦有了喜欢的东西,真的可以为之疯魔。 她难以言喻:“真是变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