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嘴,回头道:“唉呀,我说的是开封的那罐……” 然而她刚一转头,就看见一个男人不偏不倚地站在自己身后。 她愣住,随即慢慢地抬眼看去。 二人目光相视,那一瞬,像是被万千碎石一拥击中,舒晚脑袋“嗡”地一下炸裂开来,整个人都僵在了那。 阳光下,易辞洲眼睫下的眸子近乎贪婪一般,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但是眼前女人的眼神却充满了惊惧害怕,疼得他心口透不过气来。 她变了好多好多,几乎整个下半张脸都与之前大相径庭,尤其是在这种强光之下,还能看到下巴边缘一丝淡淡的白色疤痕。 他无法想象,她这三年经历的到底有多痛苦。严重的面部烧伤,极其煎熬的扩张器修复,无数次没有麻药的激光治疗,还有永无止境的心理恢复。 她现在重新站在他面前,他一点都不敢认,甚至十分害怕去相认。 因为她在经历这些的时候,他没有一秒钟是陪在她身边的。 舒晚惊愕了好久,一不小心就踢翻了地上的水桶,她回过神来,慌乱仓促地收拾了一下,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还没走几步,易辞洲就喊住她:“阿晚……” 那个声音,似是被助听器放大了数倍,穿透了她的耳膜,直逼得她脚底一软,震在了原地。 舒晚怎么也没有想到易辞洲会踏遍黄沙海洋、走遍天涯海角,在这么一个偏僻的海边小镇找到她。 还偏偏是在廖霍不在的时候, 可她明明就已经隐藏得很好了啊! 舒晚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的样貌已经改变了许多,她也没露出耳朵,只要抵死不承认,他怎么证明她是舒晚? 她攥紧了手,调整呼吸,回首低眸道:“先生,你认错人了。” 说完,她加快脚步就朝民宿相反的方向走去,确保易辞洲没有追上来之后,她几乎跑了起来。 她没有立刻回民宿,而是绕了一大圈,从集市的另一头走小路回去,等到了民宿,一进门,王鲁和夏妗看到她,脸色苦得跟酸黄瓜一样。 王鲁犹犹豫豫,说道:“温夜,刚才有个男人来找过你,说是你丈夫……” 舒晚如雷轰顶, 她只有一个想法,收拾东西赶紧走。 不,不对。 东西都不要了。 拿上证件就走,不管去哪,总之就是要离开他,离得远远的。 “他人在……”王鲁后半句还没来得及说,舒晚就已经朝楼上跑去。 上了楼,她推开房门正要进去,然而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已经守在了里面。 她脚步一顿,怔在了门口。 付沉表情淡然地看着她,微微低头颔首,恭敬道:“太太。” 完了,这下完了…… 舒晚紧紧攥了攥拳,一时间想都没有想,掉头就跑,哪知刚一转身,就见易辞洲从楼梯口缓缓走了过来。 而楼下,王鲁和夏妗心虚害怕地缩成了一团,站在那瑟瑟发抖。 前后夹击,她哪还有路可逃。 她脸色瞬间惨白,手脚颤栗,在他步步紧逼之下步步后退,直到退到房中央。 难怪前几天廖霍总是接到港区的电话,难怪他会急匆匆离开,难怪她右眼跳得厉害,原来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廖霍被刻意支开,好让她孤身一人,就像一只虚弱的兔子,在饿狼临袭的时候,失去所有的庇护。 心中委屈肆虐,她几乎要崩溃,哑声做着最后的挣扎,“易先生,我说了我不认识你啊……” “不认识吗?”易辞洲凝视着她,淡淡开口,“那你怎么知道我姓易?” 舒晚一愣,顿时语塞,一双眼睛慌乱不知道往哪看。 他们做了那么久的夫妻,上过那么多次床,甚至他连她身上有什么记号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她不管怎么否认都无济于事。 “付沉,你先出去。”易辞洲淡淡开口。 他不想再逼迫她,但很多事情总要面对,总要解决,就算她恨他恨得要死,就算她不愿意听他说半个字,他也要说。 付沉看了一眼舒晚,虽然她的容貌大变样,但她面对易辞洲的神情和眼神依然如旧。 他由衷地希望这两个人别再互相伤害了,于是他面不改色,点头出门。 付沉离开,无疑让舒晚更加绝望,她不知道易辞洲会对她做什么,因为他们太熟太熟,他做什么都像是理所当然,哪怕在这上她,她都反抗不了。 易辞洲平静地看着她,尽量将声线放缓,喊她:“舒晚。” 舒晚颤抖着,她不说话,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往窗边挪去,满面防备地看着他。 他走过去,在这个寂静的清晨,脚步声振聋发聩。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