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的,而且我耳朵也不好,所以……” 她顿住,嘴唇有些颤,又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 虽然没有抬眼,但她也能感受到易辞洲投过来的目光,就这么深深地烙在她身上,等着她亲口说出来。 等了一会儿,易辞洲不耐烦地捏了捏眉心,问道:“所以什么?” 舒晚没有再犹豫,直言说道:“所以你放心,在外人面前,我会是你温柔的好妻子。至于你每天在干什么,甚至回不回家,我不会多管、也不会多问。” 嫁给他,只是童年时期那暖阳之下的笑容和眼睛,她一直忘不了。 她也不奢望能得到他全部的爱,可是等到真正结婚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个年少风华的男孩,已经在岁月磨练中消退了原本的温和,只剩下了冷漠。 这么轻松地就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这不是易辞洲想要的。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数秒,彼此之间的呼吸和心跳都是那么的清晰可闻。 易辞洲眉头愈渐紧蹙,他静静地凝视着舒晚,想从她那张姣好温和的面容上想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却一无所获。 他问:“你开出的条件呢?” 生意人,没有条件,他不会接受。 舒晚太了解这些商人的心思,人前人后都是两张嘴脸,既有狠辣,也有冷漠。 她抬头,正声道:“你在外面怎么玩都行,别带回家来,更别让我看见。” 这是个根本无法拒绝的条件,就算人前摆样子他也会去做,易辞洲应允:“好。” 二人不再说话,仿佛一锤定音。 舒晚攥紧了拳,站起身来,没有多看他一眼,便径直朝二楼卧房走去。 临到楼梯的时候,易辞洲忽地喊住她,怕她听不清楚,便扬着声音道:“明天上午会有保姆来。” 舒晚摇摇头道:“我不需要。” “我决定的事,别跟我争。”易辞洲略有不悦地站起身来,理了理衬衣。 “我真的不需要。”舒晚坚持道:“而且我习惯一个人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亲自选的……”易辞洲顿了顿,转过脸来淡淡道:“……以前照顾过聋哑人。” 那一瞬,犹如一桶冷水浇下。 一听到“聋哑人”这三个字,舒晚的心便止不住地开始颤起来。她明明戴上助听器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跟他说话,可是没想到,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把她当过正常人。 她动了动嘴唇,一肚子委屈说又说不出来,只能努力压着眼泪和鼻尖的酸意,一言不发。 易辞洲掀了掀眼皮,耐着性子又说道:“这也是我的家,我总要有一个耳朵吧?” 舒晚喃喃道:“耳朵?” “万一哪天晚上房子烧了塌了淹了……” 他放低了声音,冷冷说:“……你又听不见,我找谁?” 话音刚落,舒晚陡然间就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液化氮缸里,一瞬间将她整个人都冻住了。 杀人尚且可以无形,可伤人却是在她原本的伤口上又硬生生剜出一块肉,让她眼睁睁看着骨肉分离。 可是呢,易辞洲说的也没错。 她确确实实就是听不见。 舒晚的下唇逐渐变得森白,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唇齿发颤,然后哑声吐出一个字,“好。” 说完,她紧紧抓着冰凉的楼梯扶手,一步一步往上走去。 进了房间,阳光残影早已消落不见,她拉上窗帘,摘下助听器,又将房间里的电视机声音开到最大,便靠着床边缓缓滑落坐在地上。 视线逐渐模糊起来,眼泪早就止不住了。 “耳朵有什么用?”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二十多年了,问到自己都厌烦了,问到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个聋子了,可现实总是在不经意之间给她戳上一刀,又在伤口里狠狠地搅拧了一番。 一闭眼,又是儿时遇见的男孩,那个刻骨铭心的微笑,在她的记忆里,像被烙印了一般,怎么也抹不去。 …… 从家里出来,易辞洲走到地下车库,用力打开一辆黑色大g的车门。 坐进车里的一瞬间,他烦闷地扯了扯领口,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拨了个电话。 “具体地址发过来。”易辞洲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跟对面说话。 也不知道对面在干什么,过了好几秒才懒洋洋地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女声:“易总,好久不见呀……” 易辞洲眉头稍稍一皱,随即敛起眉眼,揉着指骨沉声道:“把电话给廖霍。” 刚说完,就隐隐绰绰听到女人的娇羞声和男人的埋怨声。 一个男人的声音忽远忽近,带着浓浓的港腔:“易辞洲,你这电话打得可不是时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