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吧,不仅手欠乱揪东西,还有一项隐藏的偷食毛病。 这病症藏得深,初期不易察觉,但只要发作就轻易板不过来,高三后半年该馋虫进厨房陪她做饭嘴从来没闲着过,不是偷吃黄瓜条就是偷吃西红柿瓣。 她做糖拌西红柿,没一次能有个完整的摆盘! 以后要定家法了!当初那把拿来打手心的尺子呢?! 许念念的火腾腾往上窜,正在气头上,罪魁祸首忽然推门而入,还带了个小尾巴小花,有学生在场许念念不便发作,瞪她一眼气鼓鼓的坐下,盯着她给小花讲题。 郑可心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一边讲一边瞟许念念的脸色,她细致的给小花算了题,给她找了两张自己出的卷子,又偷偷塞给她一袋饼干,刚把人送走立马过来认罪,没等许念念开口先平分赃物去堵她的嘴。 “有孩子来找我看见了桌上的碗,我就拿去给大家分了,不是我吃的,我就吃了一块。”她一摊手,露出手心握着的小纸包:“不过我给你留了一把。” 她拽过许念念的手,把手里几个格外完整的核桃仁放到她手里:“别生气啦,校长说过两天给咱们炒瓜子吃。” 那些核桃原本就是要分给孩子们的,许念念也没真动气,她就是想要做做样子,板一板郑可心偷吃这个臭毛病,结果火气上头没发出来,几道题的功夫她自己冷一冷也就过去了,直到听到郑可心这句话。 许念念从小就不会嗑瓜子,倒没有什么被瓜子卡过嗓子类的可追溯原因,就是单纯不会。她大概和郑可心一样,骨子里有点“从一而终”的毛病——郑可心打小手欠,长这么大也没改过来,而许念念打小不会嗑瓜子,这么多年也没好好学。 于是每年过年串亲戚,被人塞了果盘,许念念老能吃一嘴瓜子皮。 她怀疑郑可心这是有心气她,眼睛斜四十五度角瞪了过去。 郑可心讨好不成反遭杀气,一脸不解的看着她,愣了两秒才想起来这码事,立刻说:“我剥你吃,我是不要钱的劳动力。” 这时已经是午休时间,孩子们吃过饭,跑到操场上仨一群俩一伙的玩游戏,几个小姑娘正在树荫下跳皮筋,跳的是皮筋届著名童谣《马兰开花二十一》。 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都是当年小郑可心和小许念念玩剩下的,也是更久之前的小苏瑛玉和小高晴玩剩下的。 网络普及也没过几年,在曾经那个信息闭塞的时代,这些童谣到底是如何做到全国统一的,至今都是个谜。 郑可心和许念念撑着脑袋趴在窗台上往外看,正午日头正足,晃得人睁不开眼,常常吓唬人的大树立在窗前投了片阴凉,郑可心被许念念塞了一块核桃在嘴里,慢慢嚼着,核桃泡的时间不够,还是有点淡淡的涩,但已经能尝出微弱的甜。 许念念凑过来靠到她肩上,头发蹭着她的脸,等太阳慢慢西垂,等孩子们放学,等天黑,再等天亮。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转眼十天过去、转眼一个月过去、转眼一个暑假过去,一晃神,短期支教已经走到了尽头。 临别前下了一场雨,老师们担心孩子们路上不安全,自发组织把孩子们送回了家,顺便做一个简单的家访,和家长们谈一谈学生的情况。 郑可心和许念念一起到了小花家,推门时小花正在院子里烧灶做饭,脸上蹭了灰,被烟呛得直咳嗽。屋里听到动静走出来一个孕妇,看肚子约莫已经七八个月了。 郑可心和许念念对视了一眼,连忙上前去扶。 大着肚子的孕妇是小花的继母。 小花妈妈当年生小花时难产,还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就去世了,而后小花爸爸又给她找了个继母,继母头胎生了个女儿,现在刚满两岁,正在屋子里睡觉,肚子里的这个是二胎。 郑可心环顾破破烂烂的院子,“风雨飘摇”倒是算不上,但也没几件像样的家具电器,屋里黑黢黢的,门上螺丝松动了,半扇门要掉不掉的挂在那里,整个儿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