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小区物业管理“禁止放鞭炮,防止引起火灾”的福,郑可心这一觉一口气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她睁开眼的第一反应是觉得有点奇怪——闹钟怎么没响,没电了?然后就看见了书桌上正在充电的手机。 老实说,昨晚她晕乎的缘故并不全是因为酒精,而是因为长时间缺乏睡眠太累了,以至于传说中真假难辨的“断片儿”现象并未发生在郑可心身上,她稍微清醒些就把那些荒唐事记了起来——然后觉得自己做了个好梦。 昨天可是大年三十,除夕夜,许念念不是在火车上就是已经到了家,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阳台上。 做个好梦对于郑可心来说已经是件难得的事情、,她抓着这点微弱的满足不撒手,明知道已经日上三竿却赖着不起床,冲动拦着理智短暂屏蔽了要给盛芸明做饭的琐碎杂事,给了她完全放松清净的半个小时。 楼上楼下走亲访友的人逐渐散了,关门声拜年声也慢慢淡弱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热热闹闹的切菜声,玻璃杯叮叮当当的撞在一起,郑可心想着:他们喝的是可乐还是美年达? 过年饭席上饮料选择就那么几样,她其实更喜欢果粒橙的。 战斗力薄弱的任性拼尽全力耗到最后一刻,理智敲锣打鼓催着她起床,郑可心没换衣服,顺手抓了件外套披在身上,一边想着今天去店里点什么菜一边往厨房走,刚好和端着一大盘芋头往外走的许念念撞了个脸对脸。 芋头是刚蒸好的,冒着一团又一团的热气,郑可心隔着一把椅子定在半米外的地方,像是被一盘子碳水化合物吓住了。 感性告诉她神经病才觉得这是做梦,理智则双手插兜,神情淡漠高高在上的翻白眼不说话装大爷。 直到许念念慌慌张张的推开她,带着一股大热气直奔餐桌,手一松盘子“咣当”一声,一块长得格外圆乎的芋头滚下盘子沿着桌角掉到地上,来了个宁肯自杀不受侮辱的贞烈戏码,郑可心才缓缓回过神来。 这时嘴和脑子没连在一块,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你蒸这么多芋头干嘛?” 许念念有点被烫到了,正两只手捏着耳朵,听到这话看了她一眼,理所当然的说:“不是你说要吃山粉饺的吗,丑话说在前头,我之前没做过,做的不好吃你可别赖我。 对了,超市里没有卖墨鱼干的,差这一样不要紧吧。” “哦......哦......是,不是,不要紧。”郑可心胡乱的点了下头,像是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问:“你怎么在这?” “我爸妈给我打电话,说是紧急情况临时出差,年后才回来,我就来找你过年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回答了郑可心的问题,实则一细想什么逻辑都没有。 她知道许念念父母忙,出差是常事,可过年出差这么大的事都没个提前通知的吗。再说了,过年走亲访友阖家团圆,父母不在还有其他长辈亲戚,全都不作数了吗。抛开摆在眼前的这两样不说,春运的票这么难买,得提前大半个月蹲点抢票,年后她爸妈回来了又该怎么办。 然而此刻郑可心脑子里浆糊一团乱,问出口的话只为听个响声,许念念答了什么全都没听进去,此刻就算许念念和她说她爸妈去西天取经碰见花无缺了,估计郑可心也能淡定的“嗯”一声。 她点点头,觉得干站着不像样,下意识伸手去摸桌子上的水杯。 饮水机离许念念更近些,许念念抢在她前面把水杯拿起来,一边转身一边问:“凉的还是热的。” 郑可心上嘴唇碰下嘴唇,吐出一句胡话:“果粒橙。” 许念念愣了下,然后惊奇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买了?” 许念念想着郑可心提过山粉饺的事,起了个大早去超市买了菜。历来名字新鲜的东西都不好做,这饺子馅比别的馅材料多,皮也比普通饺子皮费事,许念念忙活了一上午,已经把自己买了果粒橙的事忘了,被郑可心提醒才想起来。 郑可心被问的愣住了,她连着缺觉,昨晚又灌了酒精,一早起床被许念念和凭空冒出来的果粒橙刺激了两回,原本斩钉截铁告诉她面对现实的感性打了个哆嗦,差点又跑来告诉她她在做梦了。 然后郑可心就着大半杯果汁把这见风使舵的玩意拍了下去,清醒些才壮着胆子问:“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许念念要是敢说昨天晚上她就拿把刀抹脖子! 许念念看她一口一杯,以为她是渴了,于是拉过杯子又给她倒了一杯,云淡风轻:“昨晚。” 说完,她像是嫌弃郑可心拿刀意志不够坚决似的又加了一句:“睡得好吗?” 郑可心不敢不好。 然后就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