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的剑骤然断了。 黎云书暗骂一声,贴地一扫绊倒面前黑衣人,寻势飞身而出。剑影如流星雨一般紧紧相随,一招一式杀意凛凛。 她家的院落很窄,压根闪避不开,没过多久就被黑衣人用刀剑逼到了墙边。 长剑要划破她脖颈时,有石子狠狠砸晕她面前的黑衣人,另一众人破门而入,“保护黎大人!” 石子砂砾如骤雨般砸来。 ——是南街的流民。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这局势,急着去遮掩脑袋。黎云书借势夺剑,重伤了面前一大片人,杀出条生路。 而门外,刑部众人早已准备好镣铐,迅速将黑衣人铐起。 她瞧着郑祥吉阴沉的脸,又瞧瞧当年搭讪过的南街少年,一愣,“你们怎么在这里?” “不然呢?逮住纵火犯,任由你被杀死?” 郑祥吉用眼刀剜着她,话音里难得带了气,“把你身上的伤处理一下,碍眼。” “......哦。” 她回屋找出药草,流民少年赶紧跑来,“大人,我帮你。” 剑伤到处都是,有几处刺在了她背上。黎云书一人着实应付不来,但瞧着这是个小少年,又有些困窘,“那个......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努努力?” 流民少年出去后不久,又撇着嘴回来,“那个凶巴巴的大人让我滚进来帮您。” “......” 她没敢褪衣,便让少年蘸着药膏,隔着衣衫抹在伤处。 而后,思量着目下的情况。 严闻海提供了季瑞私吞军饷的证词,事情已算是板上钉钉。 在见到刺杀严闻海的死士时,黎云书知道这是击溃季瑞的最后一个夜晚,也知道,这个夜晚注定不寻常。 所以她审完严闻海,立马将证词调换给了郑祥吉,严肃道:“季瑞肯派人来刺杀,就必然有人打听消息,更有可能让人来刑部销毁证据。” “刑部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严查四周,不给他们留任何机会,尤其要注意严闻海的安危!” 郑祥吉安排完这一切后,她生怕有人会监视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离开了刑部。 不曾想埋伏竟然在家里。 她收拾好后,刑部官员也将那群黑衣人扭送走了。 “你欠我一个案子,不能给我死在这里。”郑祥吉立在门口,冷冷道,“若非我遣人追踪你,若非有这位少年来报信,刑部就只能给你收尸了。” 她愕然地看向那流民少年,缓了好半晌,“谢谢。” “你救了我一命,我打听到了你的住处,本想着还恩,结果看见了一群奇怪的人。”少年露出白牙,神色半分讨好,“我害怕他们会害你,就找到了大家。幸好,郑大人也是个好人。” “行了。” 郑祥吉皱眉,显然不吃少年的这一套奉承,朝黑衣人厉呵,“把这群人带走,打死他们也要审问出是怎么回事!” 第90章 .吟春宴大人,你不会真的有喜欢的人吧…… 同一时刻。 沈清容立在窗前,平复着心跳。 他做了个梦。 梦见黎云书被关押入狱,而他隔在天边,压根无法救她。 心慌意乱地醒来,他发觉天已微亮,到了该练兵的时候。 这些时日,沈清容一直在思考着大理的约定和天锋军的去留。 按照现在的局势,让天锋军再回到朝堂是不可能的。他留着他们,也是害怕圣上真的对大理走到那一步。 想到这,沈清容也是自嘲一笑。 明明最开始时,他没有那么多顾忌和企求的。 他继承了沈将军的武艺,本以为替沈老爷守一辈子的北疆,靠着家产快活一辈子,也不算白活。 后来沈家灭族,他带着扶松逃难,才知道这些远远不够。 这辈子不光是为他自己而活,他还要保护身边的所有人,让自己永远都不要再经历那样的时刻。 他不再是那个可以目空一切的少爷。弱肉强食的法则,他必须遵守,他要变得更强。 结果如今。 明明找到了天锋军,却面临着更大的困难。 他想要保护的人,是这个朝堂视如仇敌的余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