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太子殿下器重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停顿片刻后,顾子墨压低声,“这是个机会,抓住了没准能一鸣惊人。你可千万别钻牛角尖,白白浪费掉。” 黎云书是真的不愿涉足党争,更不愿依傍他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效忠于自己的初心,而非效忠于哪一个皇子。 可很快她就发现,她不涉足,不代表党争的祸水并不会涉及她。 尤其是,在众人心照不宣地择木而栖时,在两派分立的背景之下,他们看谁都戴了有色眼镜,更是以己及人地觉得:我若是她,早就抱住太子殿下这棵大树不放了,还谈什么责任和使命?那不都是说给傻子听的吗? 两派之外,还有一群明哲保身之人。他们不参与党争,没有什么立场,目的只是让自己混下去,譬如崔员外。 这群人对谁都笑嘻嘻的,两面讨好,左右逢源,众人知他们只是想混口饭吃,见面客套几句便罢,不会太刁难。 可这样的人,会和稀泥,会隔岸观火,却绝不是黎云书这种敢同礼部尚书叫板的家伙。 这样的看法为她惹来了流言。 便如她教小皇子一事。 小皇子在她的教导下,进步飞快,不仅会背书,还学会了举一反三。 甚至到现在,他会自己多背些书,缠着她:“姐姐能不能多教我一些呀!” 孩子是单纯的。 她的本意也是单纯的。 谁知有人弹劾她僭越礼制、荼毒皇子,更以不入流的事情诱惑区区孩童,有伤皇室风气。 那人说得义正言辞:“若再让她这么下去,清平盛世都要被毁掉!” 黎云书被他骂得一愣,不禁皱眉暗想:“我得罪过他吗?” 幸而,小皇子的进步,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鸿熹帝是个势利的人,以往见姜赋贪玩,对这孙子也恨铁不成钢。前些时日相见,姜赋竟给他背了一段《道德经》,鸿熹帝一喜,立马赐了许多金银珠宝。 儿子被夸,太子自然欣慰,说什么都要给黎云书赏赐,但被她回绝了。 故而,在听闻有人指责她时,太子当即站了出来,语气极其愤怒,“教导赋儿一事,孤自有分寸,岂有尔等说话的余地?” 而由着那人的弹劾,圣上方才了悟,“难怪朕觉得赋儿近来变化颇大,还好奇太子请了何妨人物来教导赋儿,原来是黎主事!” 于是她不仅没有被罚,还被赏了许多银两当做酬劳——据说还是从那位仁兄的俸禄里扣除的。 但这也并非是件好事。 退朝后崔员外找到她,闲谈般问:“那人是什么来历,你知道吗?” 黎云书入朝不久,虽然知晓了大多数人的名姓身份来历,却因接触太少对不上号。闻言她想了想,“我只知他是礼部主事,姓薛,六年前入职,却一直得不到升迁。” 崔员外点头,“不错。薛主事当年也同你一样,以为单凭实力就可以平步青云,有志气,但是脑子木讷了点。他今天弹劾你,是有企图的。” 其实不用崔员外说,她也知道没那么单纯。 黎云书顺着崔员外的话一琢磨,“我没立过什么大功,更没有得罪什么人。他弹劾我,是觉得我同太子殿下关系甚密......难道他是二殿下的人?” 崔员外点头,“他想在二殿下面前出头,但二殿下大抵不会要他。今日他弄巧成拙,只会引得二殿下更厌恶。” “而若上面的人烦了,一封奏折便可把他赶到偏远的岭南,终生不复重用。他的如今,便是很多人的过去和未来。” “毕竟朝中每三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