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谁敢去您的营帐里呀。” 这话倒也属实,黎云书轻嘶了一声,“我昨晚喝完酒,是谁送我回来的?” “是......”谢初想来想去没找到合适人选,将锅一推,“是他们找来了四夫人。” “......” 黎云书狐疑,“是......吗?” “是的是的。”谢初一脸诚恳,“要不你去问问她?再者,除了四夫人,我们也不合适啊。” 这话......似乎也属实。 黎云书啧了一声,握拳敲着自己的头,眉头皱得几乎能滴出水,“断片了吗?” 不过她也确实记得,自己没看见沈清容,只是听见了他的声音。 错觉? 那屋内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茶是四夫人泡的? 杯盏是四夫人拿走的? 而她昨晚......只是做了个春.梦? “......” 黎云书肯定不能把自己的梦说出来,只好将疑虑压在心底,又对谢初道:“昨日之事,你切莫外提。” 谢初连忙称好。 万事平定时,已是八月末。 嘉王残党得以彻底铲除,南疆疫病平息,子序和国医交谈数日后,对她道:“阿姐,我走了。” 黎云书没有应,待将杯中茶抿完,才问:“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若我连阿娘都救不好,我用什么来救其他人?”他语气坚定,“阿姐你放心,我一定要让阿娘看到你在朝中做大官的模样。” “唉。”黎云书摇头,放下杯盏,“过来。” 他行过去,被她轻轻拍了下头,心绪纷乱地一叹,“长高了。” 黎子序很高兴,“以后还会更高的。” 黎云书笑了下,随后又敛起神色,认真道:“既然决定好了,那就去吧,阿姐相信你。” 大邺听闻战乱已平、疫病已定,很快便传来圣旨,诏二人回京。 此事耽搁不得,她不能亲自为国医送行,只好宴请了国医一顿。 黎云书离开时,百姓们感激涕零,箪食壶浆以待,都被她一一谢绝。 她用微笑掩盖情绪,却没发现,人群之中,有一道目光比所有人都炽烈,紧紧地追随她。 直到她离开会阳,扬尘而去,再也不见。 * 回京时,天已入秋。 这一段返程之路,她几乎没露出过半分笑意,除了日常安排外,就是看着远方发呆。 会见太子时,谢初将经历的所有事情同太子说了一番。太子因四殿下和沈清容的死长叹一番,见黎云书心神不定的模样,安慰道:“人有悲欢离合[1],他们也是为百姓而死,黎姑娘看开些。” 黎云书静默地盯着桌子,淡淡“嗯”了一声。 “对了,听谢初说,你们在南疆碰上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太子好奇地追问。 有趣的事情...... “大概有吧。”她答得含糊,显然是不愿再提及。太子又问了几句,她都是勉强回应,语气微倦。 尤其是问及沈清容时,她会停顿很长时间,才不平不淡道:“我不怎么想提他。” 看来沈清容之死,确实是真的。 太子对此十分满意,笑着压低声道:“能圆满完成此事,看来黎姑娘当真是个俊杰。先前的约定,孤也会说到做到。” “只是,”说到这里,太子的话忽然一转,“你不在的这些时日,礼部的许多空位已经补全,如今余下的,也只有五品主客。黎姑娘未曾在朝中树立过威信,恐怕会让礼部的人觉得逾矩。你也知道,礼部的那些人,一个比一个较真。” ——说白了,就是不想让她做。 黎云书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心情平静无波,“也罢。云书的威信,到底不如殿下的威信重要。” 这话绵里藏针,却字字都在讽刺太子不遵循约定。太子神色未变,“黎姑娘且听孤说完。如今除了礼部,还有刑部清吏司主事一职,下辖蜀州。”至此,太子一笑,“黎姑娘刚正秉直,刑部的人应当会喜欢。” 她静静地听着,思索此举缘由。 大邺朝廷仿前制,设六部,刑部与户部分设清吏司,管辖大邺十三道的相关事宜。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