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说完,一直沉默不应的沈清容忽剑拔出鞘,抵住了他脖颈。 水贼咬牙,“你们害了老大,害了帮派,老大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沈清容气到极致,竟然勾出了一个笑。 那笑被他脸上令人悚惧的神色盖住,如被乌云笼罩住的密林,森冷而压抑。 “很好。” 来不及想这句“很好”是什么意思,右胸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黑暗如潮水般涌来,他挣动了几下,终于没了知觉。 沈清容皮笑肉不笑地拔出长剑。 不远处传来一小阵骚动。循声望去,见扶松踉跄着行来,“经历,黎姑娘被带走了!” 扶松身上满是血痕,脸上挂着伤,几乎连路都走不稳。 “我只看她胸口中了一箭。”他喘息着,“这群水贼数量太多,我回过头时她已不见了,只好赶紧回来报信。” 果然。 果然都如那水贼说得一般。 赵克和吴大志,是将计就计,故意给他们设了个局。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抓出暗中对抗他们的细作 ——也就是今日去无稷村的人。 沈清容双手颤抖。 冷意如刀,割开了他的喉舌,一路划破心口,魂魄都疼得鲜血淋漓。 连话都说不出。 直到扶松又提醒了一声,“经历,他们带走黎姑娘,必然是还想拿她做文章。黎姑娘落入他们手中,没准会被他们倒打一耙,您该想想自己的处境啊!” 他猛然清醒,三步并做两步奔向水贼头目,抓起他的衣领,“吴大志在哪里?” 头目被他攥得双腿悬空,眼中满是惶恐和求饶之意,“我......我不知道。” 话刚落就被沈清容甩到地上,被一柄长剑钉住双手。他疼得号啕出声,发了疯一般往回抽着手,鲜血因此越流越多。 沈清容看着他挣扎,冷冷地抛出下半句:“半刻钟之内带我过去。晚一步,我卸了你的双手;再晚一步,我让你脑袋搬家!” * 赵克找到了吴大志说的地方。 那里恰是一片密林。今日天阴云重,林中起了雾,二十米外看不见东西。 他没等多久,吴大志便气喘吁吁赶来,“赵兄,人我带来了。” “什么?” “你们那边的细作。”他的心腹毫不怜香惜玉,一把将人扔到赵克面前。吴大志冷笑,“今日收获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赵克低头看去。 面前是一个女子。 她的胸口处插着一只断箭,白衫已被大片的殷红浸透。那苍白脸上蹭了血痕,柳眉轻轻皱着,许是有了血色帮衬,竟透出几分不同以往的艳丽。 ......是她?! “赵兄,我长话短说。”吴大志示意心腹离开,“她被弟兄们带回来时就已经没气了。我本想让人结果了他,但有人认出她和那狗屁经历关系不一般。既然他们这般害你,咱们就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你想做什么?” “把明信上写的事情,都安插到他们身上。” 说话时吴大志见赵克不停地打量黎云书,一皱眉,将她踢开,“就说我们联络的人是那个经历,经历本想陷害你,反被你抓出了细作。姓姜的虽是朝廷派来的,但你的力量比他大多了,而且我们有人。”言及此处,他又冷笑了一下,“还是个死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只有活人会!到时候我再让几个弟兄演一出戏,添油加醋一番,不信上面能抓住把柄!” 见赵克不应,吴大志急了,“赵兄,你还在犹豫什么啊?这几日那个混账经历频繁对付我们,帮里的弟兄们都快撑不住了——他们既然动了杀心,我们除了先下手为强,没有别的法子了!” 赵克依旧凝眉不应。 这些道理,他都知道。 可他千想万想,都没想过倒在自己面前的,是黎云书。 是一个被他当做棋子、当做挡箭牌、当做仆从使唤的人。 是一个,他做梦都不会去怀疑的人。 那么除了她......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