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我没有奶,它都饿哭了。” “什么?谁哭了?”鲍武狐疑地看向她怀里的布老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好像不太清醒。 息音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她甚至没有向他看。一味只是焦急地转来转去。 她神智糊涂不清,鲍武只好先将那布老虎从她怀里抽出来。 那布老虎脏得看不出来本来颜色,鲍武刚刚扯住它的头,息音突然尖叫起来。 那声音凄厉刺耳,鲍武一惊,忙不迭松了手。 息音看见他,像看见了什么怪物。她紧紧抱着布老虎,跌跌撞撞地向前跑。 但这里原本已经没有什么路,满地碎石杂草,她跑不多远,就摔倒在地。 鲍武几步跟上去,一把扯出那个脏兮兮的布老虎,随手扔出很远。 “啊——”息音拼了命要去捡,鲍武一把扛起她,一声不吭往回就走。息音疯了似的尖叫、挣扎,最后用指甲抓他挠他。 鲍武不为所动,一路将她扛进了上京。 彼时,裘圣白正在医所。 老远就听见女人的哭喊声。 许多人被这声音吸引,纷纷向这里看。 鲍武毫不在意,他扛着这个女人,脚若流星,一路进来。这女人太轻,好像只剩一副骨头架子一样。 “老白,你给看看这娘们在发什么疯!”鲍监副把息音往地上一放,息音双脚一落地,转身就要跑。鲍武两步追上,又跟拎小鸡一样拎回来。 因为一路被扛回来,息音又挣扎得厉害,她的鞋子丢了,脚上只剩罗袜。钗环也不剩什么,长发松散。 此时她被鲍武拎着,一脸慌乱惊恐。 “不要打我……把孩子还给我啊……”她绝望地哭喊。 裘圣白看了鲍武一眼,目光中很有些别的含义。鲍监副怒目一瞪:“这可是阿壤姑娘的娘亲,别胡思乱想!” “是吗?”裘圣白这才收回目光,他伸出手,在息音几处大穴轻轻按揉。息音毕竟是挣扎得累了,此时经他舒缓之下,慢慢地搭下眼皮,哭喊声渐渐微弱。 裘圣白等她不再挣扎了,这才掏出银针,为她施针。 “你吓坏她了。”他不满地嘟囔。 鲍监副更不满:“我干什么了?!”他脖子和脸都被抓出无数血印子,好在鲍爷皮糙肉厚,他随手抹了抹,问:“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裘圣白说:“她是个病人,断了药,可不就发病了?” “病人?”鲍武摸了摸脖子,“生龙活虎地骂了一路,中气十足,我看她精神好得很。” 裘圣白和这武夫并无多少话说,只是道:“这世上的人,并不是缺手断脚才叫病。性情大变、神智不清,也都是病。” 鲍武也不跟他纠结这个,道:“人就丢你这儿了,等监正回来你同他说。” “不行!”裘圣白一口拒绝,“她醒来后万一乱跑,我这儿可看不住。你哪里逮来的带回哪去!” 鲍武愣住:“可是……” 裘圣白可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他扔出几包药,道:“一副煎三碗,按时服用。她以前一直喝的药,原方煎饮也使得。去去去,赶紧把人带走。” 鲍武有什么办法? 他只好把息音抱出来。这时候她施过针,整个人早已睡熟了。 鲍武抱着她,想了半天,只好又送回庄子上。 这处庄子还不错,算是安静清雅的,也适合养病。 只是时间太紧,饶是第一秋,也来不及置办齐全。 鲍武将息音放到床上,随手扯过被子替她盖上。 他不懂这个女人的苦难,只是看见她枕上乱发中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 听说,她从前也是个世家贵女。 这样的女子,鲍监副不懂。 武夫和世家女本来就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东西。 他站了一阵,也无事可做,只得替息音熬药。 鲍监副不擅厨艺,偏偏药熬得不错。 ——没人照顾的武夫,这点生存技能必须得有。 息音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外面天已经黑了。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那种孤寂和惊恐在一瞬间向她袭来。她颤抖着起身,极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有病,她知道。 她以前在黄家,总是日日熬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