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给我住。我先进来看看。” 春秀怒道:“呸。你这小贱蹄子!平日就是吃打不够!来人,还不把她赶出去!” 黄壤梗着脖子,说:“等大哥被人打死了,你也会被赶出黄家。这院子,我怎么就住不得?” 她“童言无忌”,春秀心中却是一凛,她问:“增儿?他怎么了?” 黄壤哼了一声,却不肯再说了。 春秀上前就将她拎起来:“你大哥怎么了?” 黄壤看似受了惊吓,不由说:“他……他欠了许多赌债,那些人将他带到了南边三里坡的竹屋里。说是要打死他呐!” 春秀一听这事儿,哪敢耽搁? 她有心想要找人帮忙,但听说黄增欠了赌债,又怕惊动黄墅。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她不敢耽搁,忙收拾了一些金银细软,悄悄出了黄家。 一直等到她离开,黄壤这才去寻黄墅。 那时候,黄墅正在和他新买的婢子调笑。 那婢子穿得妖冶,头发半披半绾,显得很不良家。 黄壤却当作没看见,她抱着纸袋,笑靥如花:“爹爹!” 她张着双臂跑进来,黄墅见到她,先是皱了皱眉头。 黄墅不喜欢黄壤,因着他和黄均那档子事,总还是太过下作。 但今日的黄壤干干净净,阳光一样柔柔暖暖的一团。他便也带了一分和气,问:“什么事?” 黄壤举着纸包,说:“女儿得了一包蜜饯果子,特地来给爹爹的。” 黄墅哪会在乎什么蜜饯果子,但黄壤递了一颗过来。他还是任由她塞进嘴里。 那蜜饯着实普通——黄均哪买得起昂贵的小食? 黄墅吃了一颗,便道:“好了,爹爹吃过了,你下去吧。” 黄壤小心翼翼地把手里几颗递给他,一脸天真,说:“这几颗是干净的,爹爹留着吃吧。” “干净?”黄墅扫了一眼她手中的纸袋,问:“袋子里的不干净了?” 黄壤嘟着嘴,说:“出来的时候遇到大哥,被他弄撒了。” 黄墅唔了一声,他对发生了什么事并不感兴趣。 ——其实单看黄壤脸上的青紫,他也大抵也猜出来。 但是终归是儿女打闹的一些小事,他哪有心思过问? 还是眼前美婢,更可人疼。 黄壤又塞了一颗蜜饯到他嘴里,说:“今天晚上秀姨不在,爹爹去我娘那儿好不好?我娘天天念着爹爹呢。” 黄墅一听,顿时忍不住厌烦。连带着便觉得眼前的女儿也碍眼起来。 他说:“我有空自会过去。你……”问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么,“你怎么知道秀姨不在?她去了哪儿?” 也无怪他疑心,春秀本就是青楼女子。这眼看天就擦黑了,她不在家,能去哪里? 黄壤又喂了他一颗蜜饯果子,一脸天真,道:“听说去了三里坡的竹屋。爹爹就关心秀姨,都不关心娘亲!” “三里坡,竹屋?”黄墅拧眉,“她去那里做什么?” 黄壤说:“不知道,爹爹再吃一个!” 黄墅哪还有心思吃什么蜜饯果子? 他立刻起身,叫了两个家丁,道:“随我出门!” 黄壤哄得他出门,这才跑到院子里。此时,黄均已经收拾停当,黄壤扯住她的衣角,哪肯放她出门? “姐姐今天教我读书!”她找来一根树枝,拉着黄均在院子里的一块沙地上,开始写字。 不过半个时辰,外院就闹将起来。 那春秀果然是去了三里坡的竹屋。而那里等着的乃是几个色中饿鬼。一见了她,几个人哪管她是不是黄均? 黄墅去的时候,便看见了这不堪入目的一幕。 春秀哭得死去活来,此时也顾不得儿子,只能说是替黄增还赌债。 而黄增此刻还在外面躲着,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天,春秀就从黄家失踪了。 有人说她是被黄墅发卖了,有人说是被黄墅生生打死了。 这事儿传得玄乎,但黄增也被黄墅狠狠打了一顿。他这个长子,算是彻底失势。从此在黄家便似家奴一般,人人可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