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那姑娘小声说:“还能有什么事?你不就是听说咱们监正‘有一宝’,不用时缠在腰间,以免不良于行嘛!” 什么啊—— 黄壤凌乱了:“这——可有实证吗?”还有,这种事情,就算是有,怎么会传扬得人尽皆知啊? 那姑娘一见她是真没听过,顿时兴奋了:“当然有了。抱琴馆有十二位当红姑娘,外号人称十二月。这十二位姑娘都见着了,如今仍四处传扬呢!” 这—— 黄壤低下头,看看自己抱的这坛酒,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 是因为虺蛇血,改变了体质? 不对。记得当初,她在皇宫偏苑育种时,曾派戴月去寻第一秋。当时戴月回来,就说过第一秋夜御十二女的事。 难道是天赋异禀? 这事儿倒是不可知,毕竟以前没留意。 黄壤重新挤到守卫面前,道:“这位大哥,我乃玉壶仙宗谢宗主亲传弟子黄壤,求见司天监李监副!” 说着话,她递上玉壶仙宗的名帖。 想不到,她来找第一秋,居然需要用谢红尘的帖子。 那守卫一听是玉壶仙宗的人,这倒是没再为难,道:“请仙长稍候片刻,小人入内通禀。” 黄壤嗯了一声,答得心不在焉。 身边的姑娘们,还在细细碎碎地议论。 那内容简直……不可描述。 好在不一会儿,李监副匆匆赶来。 一眼看见黄壤,他急忙上前:“阿壤姑娘,里面请里面请。” 黄壤跟着他进去,脑子里还是迷迷糊糊。她只好问:“你们监正……他还好吧?” 李禄见着她,就仿佛自己思慕多年的神女前来探望自己。 他连忙说:“监正若是知道阿壤姑娘过来,一定心花怒放!这些日子他思念姑娘,简直是茶饭不思,整个人都消瘦不少。” 他极尽夸张之能事,黄壤却仍然听得心不在焉。 “是吗?”黄壤有心想问问传言之事,到底是不好意思。只得说:“监正大人他可在司天监?” 李禄自然不知她的心思,当下说:“他还在宫中,只是……只是……” 黄壤见他为难,问:“可是不方便探望?” “不不不。”李禄说,“只是监正还在病中,只怕吓着姑娘。” 黄壤明白了。 想不到,过了这么久,第一秋竟然还是没能恢复常人模样。 梦外的她,也曾听第一秋提过此事,那只是轻描淡写,草草一笔。而现在,她亲身走过这些时间,却与他隔着宫墙与高塔。 她极尽真诚,道:“若是他可以见客,就请李监副带我一见吧。容貌什么的,不妨事。” 李禄还是犹豫,他当然想带黄壤过去,可是万一真吓着她,监正就连这点指望都没有了。 黄壤见他神情,立刻明白过来。她说:“监副不必担心。我……我见过他,我想,不会比那时更可怕了。” 李禄愣住,他看向黄壤,黄壤微笑着向他点头。 下午,皇宫。 李禄带着黄壤,一路来到圆融塔。 裘圣白在查看今日的药方,一抬头,就看见黄壤。 他盯着黄壤仔细打量,黄壤面上带笑,向他轻轻一福:“见过医正大人。” “哼,是你这丫头。”裘圣白鼻子里哼出一股气,却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带她走入塔下一层。 李禄很灵敏地意识到,裘圣白并不担心黄壤会吓着。 黄壤抱着酒,踏进了这方阴暗的天地。 如今的皇子皇女,在渐渐换血之后,开始出现了畏光的现象。这里的烛火便被撤去许多。 这里扫洒得勤,却依旧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药味,又咸又苦。 黄壤打量着这些囚室,里面困锁着各种各样的人。高矮胖瘦、男女老幼。他们人人身上都带着一股死气,就连偶尔回一下头,都阴森可怖。 第一秋的囚室在入口处。 他背对着墙壁,并没有回头。 显然,他对黄壤的脚步声,并没有黄壤对他脚步声的熟悉。 黄壤站在栅栏前,静默地打量他的背影。 他身上还没有消肿,整个人看起来丑陋得像个怪物。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