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家伙。国忠公心中暗惊,长生丹的丹方那是何等机要?你一句简简单单地拜托一故友就寻了来。好像随便找一大力丸的丹方。 “方子不错,虽然耗时耗力,却有奇效。仙宗上下,也祈祝陛下寿元无穷、江山万年。”他语声抑扬顿挫,清澈到动听。忠国公知道,接下来的话就是重点了。他忙竖耳去听。 果然,谢红尘神色微凝,道:“只是今年的长生丹,吾遥观其丹气,却十分不对。因不便询问司天监,却又心存担忧,只好请忠国公转呈陛下。” “什、什么?!”忠国公愣住——什么叫丹气不对?他皱眉道:“长生丹的丹方并未作更改。” 谢红尘道:“若未作更改,那更十分可疑了。只是事关朝廷与陛下,谢某不好置喙。忠国公只怕还须留意一二。”话落,他起身,很有礼貌地拱手道:“谢某只能言尽于此。丹方非比其他,何况关乎今上龙体。国公爷大可细细留心,若有必要,玉壶仙宗愿意为陛下验丹。” 说完,他又道:“今日得国公爷香茗一盏,谢某十分感激。”他似有心事,神情颇有些郁郁,“只可惜内人抱恙。待她身体痊愈,谢某定邀国公爷再品新茶。” 说完,他浅施一礼。忠国公只觉眼前清光破碎,待回过神来,却是落雪纷纷。 下雪了,他依旧站在庭院之间,保持着拳法的收势。哪有什么谢红尘?! “老爷?老爷?”檐下夫人唤了半天,他终于回过神来。然而方才之事历历在目,岂会有假? 忠国公不敢相信——他竟然做了一个梦?! 他回到花厅,仍然心神恍惚。然而再一看桌上,他顿时愣住。 花厅中摆着两个茶盏,主桌一盏,客桌一盏。忠国公以指试探,盏中茶水未凉。忠国公转过问夫人:“你可听说过一瓣心?” 国公夫人上前,埋怨地为他拂去身上落雪:“初雾山一瓣心,乃是名茶。每年出茶不过两斤,甚是难得。老爷怎么连这个也忘了?” 忠国公说:“这一瓣心,是由谁培育而来?” 夫人随口道:“玉壶仙宗谢宗主的夫人,名叫黄壤,未出嫁时,是培育变种的名家。嫁入仙宗之后,便不再亲下农田。这一瓣心,听说还是因为宗主爱茶,她方才亲手育得。因为只为夫君饮用,故而未考虑产量。后来因茶实在有名,被人央了树苗去,这才流落民间。” 忠国公面上不动声色,却又问:“谢夫人是否抱恙在身?” “老爷如何得知?”夫人一脸不解,“如今谢夫人确实抱恙。已有好些年不见客了。” 忠国公一边听夫人说道,一边心中暗惊。 不是梦。谢红尘真的来过!他们这些仙门中人,有个托梦的法门并不稀奇。何况长生丹乃是司天监炼制,他恐怕不好亲身前来。 可……长生丹难道真的有假吗? “不可能啊。”他喃喃自语。监正第一秋,乃今上的亲生骨血。由他亲制的长生丹,怎么可能有假?! 随即,他又十分心惊。就算刚才只是黄粱一梦,他却十分笃定——谢红尘宗主之尊,若无十分把握,他是不会特意告之的。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忠国公捂着心口,开始筹谋对策。 第7章 凡心 上京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雪花初时细碎,而后渐渐张扬,覆盖了宫宇和草庐。人间混而为一。 外城,谢红尘行经街边,纵是这样的天气,依然有小贩临街设市。他的衣着太过惹眼,气质清冷出尘,引得无数路人悄悄注目。 而他停在一个小摊边,那摊贩见状,忙热情地道:“这位仙长,可是喜欢这梅花?” 就在他的小摊上,摆着许多梅枝。 “仙长买一枝吧!这梅花名叫念君安。可是很有来历的!”小贩还要继续说。谢红尘已经掏出银钱,买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