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耳朵,再不敢看热闹,匆匆躲避。 空中云朵汇集,片刻之间,一道白光降下,飞快地裹住受刑的暗探。眼看白光就要带人离开,第一秋手中茶盏一倾。一片茶汤射出窗外,转瞬间化作一道金光。 白光与金光互相碰撞,砰地一声响,各自消散。 百姓们从暗处探出头来,悄悄查看。谈奇知道自家监正就在附近,倒也心中镇定,仍指挥着手下差役,硬是杖满一百,然后废去其修为。 那探子被打了个半死不活,又被废去修为。他披着衣裳,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久久爬不起来。两个差役正要将他拖出内城,突然,门楼下的衔球石狮子一声怒吼——竟是活了。 它一步一步,来到暗探面前,吐去口中石球,衔起暗探,缓缓离开。它步履沉重,踩过长街,石板纷纷断裂。像是某人的示威。 所有人都知道,司天监和玉壶仙宗这回梁子结大了。 第一秋从茶肆出来,看了一眼断石残道,说:“着工部重铺街巷,账单送至玉壶仙宗。” 李禄应了一声是,道:“今日的事,只怕谢灵璧和谢红尘不会善了。监正不可不防。” 第一秋冷笑,并不理会。二人结伴而行,李禄很自觉地落后半步,道:“今日鲍武回来了,监正是否见他一见?” 鲍武是司天监另一个监副,大多时候,他带着监中弟子在外当差,为百姓做些降妖除魔的事儿。 第一秋嗯了一声,突然站住不动。 李禄一惊,以为有异,却见他突然进了一家胭脂铺。 胭、脂、铺?! 李禄忙跟进去。第一秋神情森冷,左右打量。铺子里老板娘见他二人这一身官服,早已是花容失色。 她舌头都打结了,问:“两、两位官爷,民妇这铺子在上京开了十来年了,做的可是正经营生。两位官爷可不要冤杀了良民呐。” 李禄也里里外外查看了一遍,但不觉异样。他只好问:“监正,此处可是有何古怪?” 第一秋缓步踱到货架前,仔细打量了一下上面的胭脂水粉。他拿起一盒鹅蛋粉,打开闻了闻,忽然问:“多少钱?” “啊?”老板娘惊呆。 李禄也惊呆。过了片刻,还是老板娘先反应过来,她长吁一口气,连忙堆起笑脸,道:“官爷是想替娘子看看胭脂水粉呀!哎现在像官爷这般英俊有为又疼爱娘子的夫君,可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了!” 许是危机解除,劫后余生的她对面前的英俊官爷充满好感。于是老板娘热情地道:“官爷您这边坐,这女人的胭脂水粉啊,说来话可长了。奴家给您二位奉上香茗,咱们慢慢说。” 司天监很忙的好吗?他哪有空听你慢慢说!李禄正要开口,第一秋走到柜台边,坐下。 …… 李禄有什么办法? 他只好坐到第一秋旁边,听老板娘滔滔不绝地介绍这些胭脂水粉。 什么胭脂点雪、照花栖脂、墨锦艳…… 好家伙。李禄听得昏了头。 第一秋脸上不带一丝笑,目光平静中甚至带了几分阴冷。但他听得认真。所以老板娘简直使出浑身解数,一副倾囊相授的架势。 半个时辰后,监正大人买了星子黛、额黄茜粉、桃花口脂、牡丹花冻…… 李禄提着这些精致得过了分的瓶瓶罐罐走出胭脂铺,心中充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荒诞感。 而此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玉壶仙宗。满山兰花已经凋谢了大半。 谢红尘一身白衣如披雪,肩上系水蓝色护领,腰间束同色腰封,其下挂玉。身为一宗之主,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威严,反而显得温和博雅。 他站在花田边,看着这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