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更觉愧对你们。” 静荣想起真正的来意,心事更加沉重,却也不能不替载泽办妥,唯有哽咽着断断续续道,“潋儿,我与泽公本有意赶熙雯出府,可是…却发现她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载潋闻言,不禁心底陡然震颤,她缄默了许久,最终只笑道,“好事,也算是能够补偿泽公的遗憾了。” 静荣惊讶地抬起头来,犹疑地开口问道,“潋儿…你会不会怪我们,你知道的…泽公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他盼望了许多年…所以熙雯有孕,我们不能把她…”载潋轻笑着打断了静荣,安抚她道,“我不怨泽公与福晋,我也希望泽公能心愿得偿。” 静荣走后,阿瑟来扶着载潋缓缓往屋外走,她二人坐在院里的藤椅上晒太阳,仿佛回到从前在王府里的日子,阿瑟却堵着气道,“格格,我瞧福晋今日来看您,就是为了说这件事的,她肯定是受泽公爷所托才来的,泽公爷他自己不好意思开口!他明明说过不会轻纵了熙雯的!” 载潋靠在藤椅里晒着阳光,浑身上下觉得温暖得很,她根本不在意熙雯,她的心从未在这些琐事上,如今更无力去想了,她只笑着安慰阿瑟,“阿瑟,就算熙雯今日以命相抵,我想要的也始终没能得到,我也从不在意她。” 阿瑟看着载潋叹了声气,她最清楚载潋在意的是什么,是皇上的安危与理想,是醇王府的平安。 阿瑟将胳膊撑在两张藤椅之间的圆桌上,她以手撑着脸,侧着头问载潋道,“格格,我记得您原先说过,有朝一日要将真心向皇上说明,可您如今为何又不想了呢?” 载潋从不瞒阿瑟,如今也是同样,她坦率地开口道,“今时不同往日了,原先两宫祸变,皇上处境艰险危难,身边更无亲近之人,我是为他才潜匿在太后身边…现如今大阿哥被废,两宫关系有所缓和,朝廷预备立宪,皇上…皇上也有了知心的人,我不该再去提起戊戌年的往事,那是害他。” 阿瑟深感心痛,她长长叹道,“格格,您的一颗真心不为皇上所识,更被无知外人揣测诋毁…我!…我当真为你不平。” “兰生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不以困厄而改节…”载潋转头望着阿瑟暖意融融地笑起来,她牵过阿瑟的一只手,紧紧攥住,将她的手抵在自己的心口前,缓缓合眼,“阿瑟,你明白的,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朝廷预备立宪伊始,宫中便传来流言,说宫中改制,即将裁撤大量宫廷太监,宫中太监人心惶惶,都担心流言是真,每个人都拼命想抓住救命的稻草,都不想成为流离失散的鸟雀。 流言席卷而来,同样也传进孙佑良的耳中,而他却与旁人不同,他没有先为自己将来的归宿担心,他想到了一直在背负冤屈的她,他知道,能为她证明清白的时机到了,报恩的时机终于到了。 自庚子祸变,两宫回銮,大阿哥被废,各国使节与朝中大臣都更加拥护皇上,皇上的地位得以稳固,皇太后便有意缓和与皇上的关系,她深知梗在他们“母子”二人中间最大的仇恨便是珍妃之死,她为了脱罪,为了减轻皇上对自己的恨,便将所有罪名都推到崔玉贵身上。 自宫中开始流传即将裁撤宫廷太监始,崔玉贵便惶惶不可终日,他害怕厄运的降临,他已隐隐有了预感,自己一直以来犬马效劳的皇太后终有一日会亲手将自己推入深渊。 而孙佑良身为皇上身边的太监,日日仍需去向太后请安“汇报”,对于宫中的变动,他都了如指掌,他谨慎仔细地留意着身边的一切,只为了有朝一日终能为她洗脱身上的冤屈。 自节气转冬后,两宫便从颐和园回宫,孙佑良与王商照旧例自瀛台去向太后问安“汇报”,他二人自太后的仪鸾殿离开时已是深夜,孙佑良先别了王商,令他先回瀛台,随后他独自去找到了崔玉贵的小徒弟孙敬福,当年便是他,亲口在皇上面前诬陷载潋出谋害死了珍妃。 孙敬福见来人是孙佑良,心中立时升起防备,而面子上却还笑道,“佑良谙达来了,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孙佑良推开眼前的孙敬福,他信步走进孙敬福的住处,又转头对他笑道,“许久不见你师父了,也不知崔二总管去了哪里?”孙敬福见状,连忙追上孙佑良去,孙佑良此刻才打量孙敬福的住处,见崔玉贵正坐在里头吃饭,连连做出愧疚之意,打千儿行礼道,“诶哟实在是不敬了二总管,奴才这些时日来没见着您,以为…以为…” 崔玉贵见来人竟是皇上身边的孙佑良,心中顿时蔓延起不祥的预感,他已无心再吃肉喝酒,即刻就将手里的碗筷拍下,他心里堵塞得厉害,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他抬头见孙佑良转身就要走,更加不安起来,他站起身去追,“诶!孙公公,既然来了,怎么急着就要走啊!您刚刚说以为,以为什么?” 孙佑良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