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龄回头望着载潋,颇有些不解,问道,“侧福晋,为什么要说是去了如意馆呀?”载潋无法向她解释这其中的原委,只有问她,“你很喜欢皇上,对吗?”容龄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眼中明媚的笑意复又荡漾,“是,我好想读懂他,他那么温柔,却又那么孤独,让我忍不住想要陪着他。” 载潋心底酸涩,却只是拍了拍她的背道,“那就别问为什么,若日后还想陪在皇上身边,就按我说的去做。” 载潋离去后,心中忽然只觉得释然——自戊戌以后,她选择独活,伪装自己,在深宫之中斡旋,只为了能保护皇上不受奸佞算计。为此她不惜牺牲自己的声名,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个首鼠两端的恶人。而她如今却深知,自己已是个命不久矣的人,容龄的出现除了为皇上带来一束光,也为她带来一线希望,让她知道,自己离去后还会有人矢志不渝地守护着他。 载潋回到载泽府上时,只见府里的用人们都神色慌张,他们当中一些嬷嬷见载潋回来,惊慌失措地满脸堆笑迎上来,搀扶着载潋往别处走,道,“啊侧福晋!您回来了,您跟奴才到小厨房这边来,顺子说厨房煲了松茸草鸡汤,您尝尝!” 载潋心中觉得奇怪,这些人神色慌慌张张,还故意不让自己回延趣阁去,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载潋抽出自己的手来,转头就往自己住的延趣阁走,她加快了脚步,道,“我房中出了什么事?”嬷嬷们急忙追上来,想将载潋拽走,载潋却回身指着她们的脸厉声道,“告诉你们,别拦我。” 众人无人敢再拦载潋,载潋便顺着回廊一路走到自己所住的延趣阁里,她尚未进门便听见院里传来一阵吵闹声,有个女子尖细的声音从院子里传进载潋的耳畔,“什么侧福晋!当我们都傻了吗,明明是醇亲王的三妹妹,泽公爷同族的妹妹!犯了错儿,叫万岁爷削除了宗籍,才这么遮首遮尾地嫁进来!还当什么主子,自以为泽公爷仗着喜欢就能叫人忘了她做过的那些没脸面的事儿不成!” 载潋站在原地,她身后的嬷嬷们都不敢走,却也不敢说话,只得装作没有听见一般地转过头去,各个屏声敛气,大气不敢出。都因为载泽宠爱这位侧福晋,她们才不敢提起这些话,可这些事她们心里是最清楚的,也最喜欢以讹传讹地将此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载潋站在门外听着,又听见安若的声音传来,“你今儿再敢说一句,我就给你打出去!”载潋又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安若抄起了什么东西要将说话的女子打出去。 “现在是我们格格还没回来,若是气着我们格格,我让你拿小命赔!”载潋又听见安若骂道,“你现在给我滚出去,谁允许你进来了,你给我滚出去!” 载潋进宫,身边一个人也没带,自从上次静心劝自己,她就再不带一个身边的人进宫了,因为她怕自己如今所做的事会连累了她们。而阿瑟也因为经常为自己传递洋人的消息,她怕太后会认得了阿瑟,所以一直都不让阿瑟陪自己入宫。 只有为载潋驾马的阿升陪着载潋站在门外,阿升听见里头人说的话,早按捺不住火气,抬步就要冲进去,载潋却伸手将他拦下。院子里头传来一阵吵嚷声,“还格格长格格短呢,她早不是醇王府的主子了,你们最好也别做过去的大梦了!” “这位姑娘,你和我们院里的人有什么误会,改日我亲自去向你道歉,我也会亲自教育我手底下的姑娘们,但你若张口诋毁污蔑侧福晋,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载潋听见静心说话的声音,“趁现在还没闹起来,你请回吧!我就不送了!” 而那女子却并没有因为静心而缓和态度,仍旧咄咄逼人道,“果然主仆一心,沆瀣一气!你们主子就惯会狐媚泽公爷,你们也满口瞎话,谁不知道你和这些丫头们一只鼻孔出气,谁相信你会教育她们!” “静心姑姑,不用跟她们废话了,把她赶出去就是!”载潋又听见阿瑟的声音,而那女子却不肯离开,在院子里高声吵嚷起来,“我们泽公爷,喜欢的小姐格格多了,怎么可能就赔在你们这儿,你们以为泽公爷真喜欢你们主子吗,无非是一时兴起罢了!从前泽公爷也有的是看得上的漂亮姑娘,都是过眼云烟就忘了!你们主子也是一样!什么样的小姐格格泽公爷没见过,等泽公爷看腻了,就将你们忘到一边,看你们还拿什么和我蛮横!” 载潋自知她如此说,是想要气到自己房里的人,可载潋却丝毫也不生气,载泽将心思放在什么人身上,她根本分毫不在意,可是那愚蠢的姑娘却不可能懂。 “格格,这您都能忍吗?”阿升满脸不解愤怒,侧着头问载潋,而载潋只是笑了笑,她淡淡勾了勾嘴角,“如此愚蠢的姑娘,又何必与她计较。” 载潋却忽听见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