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无辜吗!我想让她自私一回,只顾她自己,活命要紧!” 阿瑟怔在原地,再也挪不动脚步,她听到卓义又将柴房大门锁上,走前卓义只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忘恩负义,戊戌年时就是,可我知道,若无格格我活不到今日,我父亲,也是格格一直派人照顾,我不管谁无辜,我只想让格格活下去!你们等着吧!” 卓义隐入夜色,仿佛从未来过。 次日天明,雨终于停下,太阳从晴好的薄云后探出头来。吴孟侠从屋内走出来,命人为载潋解绑,让已奄奄一息的载潋躺靠在藤椅里,他自己则坐在载潋对面,他语气温和地问她道,“淋了一夜雨,不好受吧?” 载潋根本不开口,吴孟侠也不介意,只笑着继续道,“没关系,你不愿意说,我愿意等,载湉每日的行迹你不知道,我也不强求了,你就告诉我,那五个大臣,到底将于何时启程,我就放了你。” 载潋微微睁开眼来,耀眼的阳光令她双眼刺痛,衣服里已湿透了,她冷得发抖,吴孟侠吩咐人给载潋盖上棉被,又问道,“怎么样,你告诉我那五个官员何时何地启程,等我事成后,我就放了你,不然现在放了你,你去通风报了信,就不好了。我说到做到,绝不伤你性命。” 载潋略动了动嘴,吴孟侠听不到声音,他以为载潋终于经受不住了,终于要开口说了,于是贴到载潋嘴边去听,只听到载潋道,“你杀了我好了。” 吴孟侠怒目如火道,“杀了你?你不要以为我不敢!你既然如此不识好歹,那我今天满足你!” 载潋静静合起眼来,静静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她听到吴孟侠起身,对身后的人说道,“随你们处置吧,不必留着了!” 她顿觉释然,自己背负的一切终于不必再折磨自己,可她的回忆却忽然翻滚,忽然想到与复生相见的最后一面,复生高呼,“三格格,今日一别,你要善自珍重,带着我的心意,好好活下去!” 珍妃被崔玉贵拖远的模样也仍极为清晰,珍妃曾爬到自己面前来,握着自己的手含泪道,“潋儿,你要好好活下去!” 载潋最终想到陷于深宫中的皇上,她的猛然睁大双眼,却看待岳卓义展开双臂死死护在自己面前。 吴孟侠匪夷所思地看着他,问道,“卓义,你到底要做什么!”卓义声泪俱下,“吴兄,你曾告诉我,人总会善恶有报,要爱憎分明,那我岳卓义护我的救命恩人,算不算善恶有报,爱憎分明呢!” 吴孟侠眉间颤抖,他望着卓义,道,“可我已不能再放了她,她什么都不肯说,放她出去,相当于我们要自寻死路。” 岳卓义放下双臂,他微微回头看了载潋一眼,默默在心中说了一声“对不起”后,从衣袖里抽出一封信,交到吴孟侠手中道,“吴兄请看,这是从她随身携带的包袱中找到的,是镇国公载泽给她的信,信上写明了即将于何时何地启程,信上还有镇国公府大印,这信绝不是伪造的,你想问的,都在这儿了。” 吴孟侠眼中放光,他一把夺过卓义手中的信,而载潋听到此话,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可她淋了一夜的雨,饿了整整一天,早已一点力气也无,连手指也抬不起来。 吴孟侠飞快扫视着信上的内容,最终狂喜地笑道,“二十六日,将于正阳门火车站启程!好啊好啊!卓义,还是你有办法!” 吴孟侠拍着卓义的肩膀,卓义却面无表情地拂下吴孟侠的手,他冷冷问道,“你要的已经在这儿了,我只想问吴兄,何时能放了她?我希望吴兄能遵守你的诺言。” 吴孟侠收下信件,挥一挥手道,“二十六日前她绝不能走,可我能答应你,让你好好照顾她,将她挪去柴房里一起锁着,连同你,岳卓义,你也不能离开,等我们找好下一处藏身之处,二十六日我与兄弟们好事一成,就准许你带她离开。” 太后自回銮后,为遮掩自己残害珍妃的罪行,便以“忠贞殉节”为名,追封珍妃为珍贵妃,并命人将珍妃的尸骨从井中打捞出来,葬于城外宫女墓葬群中。 打捞珍妃前,太后因心虚惧怕,命人请喇嘛进宫,在贞顺门外做了整整三天的法事,才敢命人从井中打捞珍妃尸身。 载湉不能亲自到场,天气阴雨连绵,像极了他的心情,他从前一直坚信着,他总有一日能亲自救珍妃出来,能够与她再相见,弥补她一片诚挚热烈的真情,他恨极了自己,竟在西行前相信了太后的谎话,竟还在西行路上牵挂载潋,殊不知一直支持自己的珍妃早已被这两人联手害死。 载湉已别无所求,唯有求来珍妃原先挂在北三所的一顶旧帐子,挂在自己的寝殿内,整日望着旧帐子呆坐。 他回忆着与珍妃一起度过的岁月,珍妃毫无保留地眷恋自己,愿意奉献出自己年轻的生命,可自己却不能保护下她,不能弥补从前对她的亏欠。载湉无比悔恨,他想要将从前亏欠的所有的真心都弥补给珍妃,可如今已是天人永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