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计划成功后的景象,“今夜袁世凯已经入京,住在城南法华寺内,明日就要入宫向皇上谢恩了,我们明日就能见到他,将此计划与他商议。我们当中,有谁愿意出面与他商议吗?” “老师,学生还是不敢苟同!”林旭再次制止道,“此事实在关乎性命,绝不能轻易托付他人啊!只怕此事一旦泄露,我们所有人都要面临横祸。” 康有为颇有些不快,他转向林旭,“旭儿,你为何畏首畏尾,袁世凯虽与我仅有一面之缘,可他多年来亲近维新派,以西法练兵,还曾加入我们的强学会,都是实实在在的事啊!” 谭嗣同已在心中思虑了许久,他知道此事的凶险,更知道这是公罪,是谋反,可此前杨锐带来的皇上的一番话,彻底点醒了他。 他此时站出来对坐在屋内的众人道: “自维新变法始,就有人说我维新党人志气太锐,包揽太多,同志太孤,举行太大,而树敌太多。可我皇上曾说,若我等肯激发天良,保全新政,则死而无憾。我亦知,今日我们可能失败,但为了将来,为了激发天良!我愿意前往!” 谭嗣同径直走向康有为,他抓住了康有为的双手,定定喊道,“康先生!我愿意前往,游说袁世凯。” 康有为感动得无以复加,唯有紧紧攥住谭嗣同的手,哽咽不已道,“复生!” 此时梁启超也说道,“老师,学生愿意陪同复生一起前往,但…我们还不能如此草率行动。” 康有为侧眸问他,“还有何事?” 岳卓义此刻站起身来说道,“老师,卓如兄说得对,我们若想要借袁军兵围颐和园,诛杀皇太后,必须保证皇太后就在颐和园中,不能让她临时起意动身回宫,不然我们就会扑空。所以,必须要有我们信得过的人,入颐和园,守住皇太后,不让她离开,且不让她起疑心。” 康有为却犯了难,蹙起眉来道,“那老太后的宫苑如同堡垒,何人能在兵围之前就进入颐和园呢?” 岳卓义凛冽一笑,“老师不知吗,此人今夜就住在我南海会馆内啊。” 载潋躺在坚硬的卧榻上,左右动弹不得,根本无法入睡。她见阿瑟已经熟熟睡着了,便也不敢发出动静来,唯恐吵醒了她。 载潋静悄悄地翻了翻身,忽然听见门外有动静,似乎有人走过来了。她警觉地站起身来,穿上外头的衣裳,披上斗篷来向外迎去。 载潋敞开大门,只见梁启超一人提着灯站在门外。 他仍未敲门,载潋就已经将门开了,不禁吓了一跳。载潋见他满面为难,似乎有难言之隐,但她明白,他来找自己,一定是有事相求,便笑问,“大家都歇下了?” 梁启超点头,“是,都睡下了。” “那你呢,怎么不睡?”载潋紧了紧衣裳,笑着向外走了几步,只怕他们二人说话的声音吵醒了阿瑟,直到走到无人处,载潋才停下脚步,落坐在一处回廊上。 “我有要事请求三格格。”梁启超开门见山道,载潋也轻笑,“我喜欢你的性格,有什么事就说吧,若能帮助皇上,我定不推辞。” “我们决定依靠袁世凯与小站新军,包围颐和园,杀皇太后,保全皇上与新政。”梁启超直直盯着载潋的双眼,试探她的态度。 载潋听罢这短短一句话,只感觉五雷轰顶,霎时间被吓得魂飞魄散。且不论载潋是满洲宗亲家的女孩,是皇太后的亲眷,就算她只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也知道太后是天下奉养的圣母皇太后,是一国之君的母亲。 有什么人胆敢对皇太后动“杀心”呢?! “此计划不需格格费心,我们只求格格于明夜进入颐和园,在园中稳住太后,确保围园之时,她确实在颐和园中,不能让她临时起意离开,否则我们就会扑空,计划也会失败。”梁启超对载潋说出了最终的请求,而载潋却如同被灌下了哑药,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唯有瞠目结舌地瞪着眼前的梁启超。 梁启超从载潋身侧站到了载潋的面前,仍旧面不改色道,“如今唯此一策了,若不如此,新政不能保,皇上之位也不能保!三格格…我知你心中犹豫,可何事能比皇上的安危更加重要呢!” “我绝不答应!”载潋费了好大的气力,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她站起身来,于月光之下直直瞪着眼前的人,她缓缓抬起手来直指他的鼻尖,“你…你们…这是谋逆,是谋反!皇太后到底是皇上的母后,你们这是要让皇上陷于不忠不孝之地!” “就算将来新政落成,也会落后人予口舌!”载潋说至激动处,情绪激烈,“世人会说,皇上的新政,皇上手中的权力,就连皇上的皇位,都是靠诛杀自己的母后得来的!我朝一向以孝治天下,你们却要让皇上背负上谋害母后的罪名,让他背负上不忠不孝、弑母的罪名,你们当真是为皇上的处境考虑吗?” 梁启超也不肯示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