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要问他是何居心了!?奴才之所以拒绝代呈,实在是为皇上圣躬考虑,岂如杨深秀所言,有如此龌龊心思!” “你这是强词夺理!王照向皇上言事,皇上自有决断,岂劳烦尔等代为拆看?”载潋又听到杨深秀的声音回击。 载潋咽了咽口水,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忽听到皇上如雷贯耳的怒吼声传来,“此前朕明白降旨,各部堂官若有上书言事者,由各部堂官代为呈奏,不能稍有阻隔!至于是非得失,朕心自有权衡,不必尔等擅自过滤!怀塔布,依你的意思,大小官员呈奏给朕的奏折,你都可以替朕拆看,替朕做主了是吗?” 载潋正静静地听着,只听外头传来应声跪倒的声音,那人委屈道,“奴才冤枉,奴才绝无此意!” 载潋忽感觉身后有人,她全身紧张,立时转过头去看,瞧见竟是王商,他手里捧着茶盘,上头放着一只茶盏,满脸担忧地开口道,“三格格,您去为皇上奉杯茶吧,奴才们实在担心万岁爷动怒,气坏了龙体。您若在一旁,也好劝慰着些。” 载潋左思右想,她正苦于无法进到勤政亲贤殿内,王商倒是适时地为自己提供了名正言顺的方法。就算进去后一句话也不能说,至少载潋能记住那些大臣们的模样,将来若在太后面前遇见了,也好有办法应对。 载潋一句话也没有说,接过了王商手里的茶盘,定了定心神便往勤政亲贤殿内走。进了大殿,载潋不敢抬头多看,只瞥见五名朝臣站在殿中,吵得面红耳赤,皇上坐在北窗下听他们当堂对峙。 载潋一句话也未说,轻手轻脚地将茶杯端起来放到皇上手边的案上,随后要退,却发觉皇上轻轻挥手示意自己去站到殿内角落处,不必退出去。 载潋颔首退到角落中去,在场的大臣们谁都没有将一丁点的注意力放在突然出现的载潋身上,只顾着继续他们的争执。 载潋站定在角落中,才敢抬起头去看,她在人群中看到了刚毅,这个人她是认得的。载潋曾在颐和园内太后的乐寿堂里看到过他,那时候太后召见刚毅、荣禄与庆亲王,几人聚在一起正商量应对维新派的对策。 另外有名年老者,满脸写着不屑与气愤,载潋猜测大概就是徐桐,因此人上了年纪,满鬓花白,她曾听闻徐桐年岁已老。而另一旁站着的年轻人,如有唇枪舌剑,指责守旧大臣的顽固不化,载潋想他应该就是寇连材刚刚说过的御史杨深秀。 剩下两人应该就是礼部的两名尚书。 载潋仔细在心里记了下来,反复叮嘱自己来日若在太后面前见到这几位,一定不能轻易开口说话,免得被他们识破了破绽。 载潋抬头瞧见皇上不胜其烦地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又见吏部尚书中的一位站出来半步开口道: “皇上,杨大人此话差异,臣本礼部尚书,此前皇上明发圣谕,明年春围开设经济特科,臣与礼部各同僚共同拟定考试章程,拟定呈奏后,皇上更是御批恩准,臣等配合皇上实施新政,又怎能是对新政百般阻挠呢!?” “你…”载潋看到那名年轻的御史恨恨咬牙,上前来一步道,“尔等岂敢懈怠皇上新政,自会办理,只是此前,尔等堂官接到上谕,在礼部大堂公然叫喊‘经济特科无益’,阻碍皇上与朝廷培养经济方面人才,并非无人知晓!你休要胡乱狡辩!” “杨大人居心叵测,在皇上面前诬告我等,才是休要胡乱攀咬!”刚毅忽然站出来还击,徐桐也颤颤巍巍地站出来两步,向皇上拱手道,“老臣请皇上明察,怀塔布大人与许应骙大人身为礼部尚书,勤勤恳恳,居心良苦,是担忧皇上与太后受小人鼓惑,前往日本身处险境,岂如杨大人所言,居心叵测,阻碍新政?简直是一派胡言!” 载潋的心为皇上紧紧揪住了,自从翁同龢走后,皇上身边只有几名年轻的大臣,而此刻更是只有杨深秀站在皇上一边,另外几名老臣,都是痛恨维新党人的人物,又怎会真心实意助益新政呢?只能是对皇上的旨意拖延搪塞。 此刻刚毅、徐桐、怀塔布和许应骙这几名老谋深算的守旧大臣见招拆招,无论杨深秀说什么都想办法回击。他们都站在皇上的对立面上,只有杨深秀支持皇上的新政,可他虽唇枪舌剑,却也难以寡敌众。 载潋看见皇上猛地站起身来,他急走了两步站到刚毅与怀塔布面前,他二人立刻低下头去向后退了半步,最终跪倒在地。 皇上轻笑了一声,指着刚毅与另两名礼部尚书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