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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痛


己跳下床就要穿衣,却忘记了自己仍有伤在身,用力过猛引得自己腰臀间的伤口又作痛起来。瑛隐忙跳下来扶住了载潋,搀扶着她向外间暖阁的铜镜妆台前走,缓和了语气道,“格格,奴才方才与您说笑的,是奴才不对,您生气也不该不爱惜自己身子啊,您这伤还没好呢!”

    载潋见休息在外间的静心已经晨起了,向她含了一笑,继续对瑛隐道,“我哪里怪你,是我心里着急罢了,今儿个是已逝皇嗣的拈香礼,我自然要去。我知道如今我担着罪名,若是去了定要受人白眼,但我还是要去,我想让这个孩子好好儿地来,好好儿地走。”

    静心此时已经端了热水进来,听见载潋说出这番话来,心里不禁又叹息,她只摇了摇头,暗想载潋终究还是无法抛弃她心里的皇上,就算到今日仍是用情至深,也不顾对方是否还能给她回应。

    瑛隐要向载潋发髻上插朵素色的珠花,却也被载潋抬手拦下了,她摇摇头道,“宫中遇丧,这些都免了吧。”静心明白载潋的心思,拧干了绢子后便将雪白细软的绢子搭在了盆边上,上前去接替下了瑛隐,望着铜镜中的载潋道,“格格,奴才来吧。”

    静心只从黛砚中略取了青黛,为载潋描了一双如柳细眉,面脂、口脂、胭脂与珍珠粉皆不用,载潋久日有伤,今日不擦口脂与胭脂,竟更像是大病了一场,毫无气色。

    而此时的载湉已俱冠服,在养心殿东西佛堂礼佛拈香毕,一路正往御花园内钦安殿而来,皇后也已俱皇后朝服,头戴夏季青绒朝冠,饰东珠各三、珍珠十七,又有顶上大珍珠一颗,身着朝褂、朝袍、凤褂、凤袍、采帨与朝裙,于坤宁宫祭祖毕后,也往钦安殿而来。

    瑾、珍二妃分别从永和宫、景仁宫出,俱妃朝服,身挂朝珠,往钦安殿而来。

    珍妃今日更未画眉点唇,整个人悲悲戚戚,走路如弱柳扶风,自始至终眼中带泪,不禁令人见者伤心、听者落泪。

    瑾、珍二妃到御花园内钦安殿时,皇帝与皇后仍未到,二妃便颔首退至钦安殿殿门侧,恭候帝后二人。

    珍妃抬眼瞧见远处正对的坤宁宫内长街上有皇帝皇后二人仪仗排列而开,逶迤而来,前有内监举卤簿引路,后见曲柄黄伞四与直柄黄伞八,其后又见绣龙黄扇、金黄素扇、绣龙红扇与代表皇后身份的彩凤红扇两对,她便知道皇上就要到了,于是拿出衣袖中的绢子来掩了眉目擦泪,口中呜呜咽咽,诉不尽一片伤感悲恸。

    载湉与静芬二人从坤宁宫一同而来,到了钦安殿前已见瑾、珍二妃早已等候在侧,二妃见驾便忙抚裙跪倒参拜,“臣妾恭迎皇上,恭迎皇后娘娘,臣妾等恭请皇上圣躬安康,皇后娘娘福泽康健。”

    载湉见珍妃今日模样格外虚弱,便想她定是因拈香祈福礼又想到自己仍未出世的孩子了,心中不禁同她一起悲切,见她眉目凄凄更生了同情怜爱,便忙上前去扶了珍妃起身,道,“爱妃快起。”

    瑾妃侧眸瞧了一眼,见皇上只来扶了自己妹妹起来,心中颇有些酸楚,却又不能表现出任何不快,于是便跟着珍妃一起起身了,却是皇后见了眼前情状,忙问瑾妃道,“妹妹近日来安否?本宫知道,珍妃在宫内将养,你仍日日记挂,常来往于她宫中,纵是雨天阴冷也不曾间断,珍妃的身子自然重要,可妹妹也不要累坏了自己的身子。”

    瑾妃听后心内无比感动,忙福身颔首回道,“嫔妾谢皇后娘娘关怀,嫔妾身上俱安,劳娘娘记挂了...反是嫔妾,近日来多挂念妹妹,向皇后娘娘请安失于勤谨了,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只是一笑而过,道宫中遇变,请安事小,不必挂齿等语。

    皇后关怀瑾妃本只为缓解瑾妃的尴尬,不致她心中感觉失落酸楚而已,可皇后一番话在珍妃听来,却听出了皇后想要打压自己的言外之意,她偏以为皇后是想挑拨自己与姐姐之间的关系,所以才刻意向姐姐示好,以图拉拢。

    珍妃想皇后向来与载潋亲近,她们又都本是亲表姐妹,此次因自己而使载潋受罚,皇后一定怀恨在心,一定要找机会为载潋出气。

    珍妃又想起几日前念春对自己说过的话,载潋谋害皇嗣,这样天大的罪过,皇上都能对她轻易饶恕,可见皇上对载潋仍旧用情至深,她不甘心,让自己孩子白白没了性命的人,可以这样轻松逃过。她也不服气,她想自己为了皇上忍受过那么多的钻心之痛,而载潋又付出过什么,凭什么她能得到皇上的格外宽容仁爱。

    想至此处,珍妃再也不想念从前与载潋的旧情了,纵然她从前还不相信载潋就是罪魁祸首,可如今的危机感却令她彻底糊涂了。

    载湉同皇后与二妃在钦安殿拈香行礼毕,便要往宝华殿来,载湉在踏出钦安殿时忽眉头一蹙,他想起载潋如今还住在抚辰殿里,今日宝华殿内为已逝皇嗣拈香祈福,不知她又该如何自处。

    载湉想到载潋,心绪却越来越乱,到最后连理也理不清了,他之前到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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