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载泽忽歪了歪身子,他的眼睛尚没睁开,便伸出手来一把扯住了如缨的手,如缨立时心头一慌,急忙想躲却无奈载泽将自己的手抓得奇紧,她忙将头低下要跪,却听到载泽酒后的胡言乱语,“潋儿!你从前不是这样叫我的!...” 如缨是静荣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心里自然是一心一意效忠自己的主子,她忽听见载泽如此说,心里顿时起了疑,因为她从前本就听到过关于载潋与载泽的风言风语,如今自己主子嫁进府里做了载泽的嫡福晋,自然不能让自己主子受一分一毫委屈。 如缨还在默默想着,忽又听见载泽道,“你今儿怎么那么着急走,你是不是还怨我?你知道我是不能自己做主的!” 如缨瞧见远处的丫鬟们收拾完了筵席,正跟着管家额纳图顺着连廊一路往后院戏台这边来,忙一把推开载泽的手,故意高喊了一声道,“泽公爷!奴才是福晋的陪嫁丫鬟!奴才叫如缨,来请泽公爷过去的!” 载泽此时才渐渐醒过神来,管家等人也听见了如缨的喊声,瞧见是载泽酒醉后不省人事地倒在院里,忙加急了步子跑过来。 额纳图见载泽此时还倒在院里,连忙命人去将他扶到福晋屋里去,而载泽却渐渐清醒了过来,他扶着手边的圆桌定了定神,才定定道,“我没醉!不用扶我!” 小厮等人收了手,便看着载泽一步一步往自己院里去,额纳图急得忙追上去阻止道,“爷啊,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怎么着也要去福晋房里啊!” 载泽不耐烦地回道,“我上哪儿去还用不着你管!” 额纳图却急得满头是汗,一步一步跟在载泽身后劝道,“爷!奴才不敢管您,可咱新福晋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太后的亲侄女儿啊!赶明儿您进宫谢太后和万岁爷的恩,若是太后问起来,您可该怎么交代啊!” 载泽忽停住了脚步,他背对着额纳图紧紧攥了攥拳,他强忍住即将爆发的情绪,他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他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空气里瞬时升起一团白雾,他微微点了点头道,“好,我去。” 深夜里的载泽府灯火通明,朱红色的灯笼高挂,诉不尽一片喜庆祥和之意,在锣鼓声乐齐鸣之中,载泽与静荣行过了合卺礼,吃过了子孙饽饽,在新福晋房里闹洞房的丫鬟小厮们才从院子里退出来。 那些得了载泽赏钱的小厮们拿着钱准备上街去吃酒,而丫鬟们便躲在一处说说笑笑,聊着新进门的福晋。 如黛是和如缨一起随静荣陪嫁来的丫鬟,她才刚为载泽和静荣进了象征“早生贵子”的红枣、花生、桂圆和瓜子四种干果,她见载泽与静荣两情相悦,才吹了几盏蜡烛退出来的,此时却瞧见如缨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禁拉着她打趣笑道,“你这呆子又是怎么了?主子和泽公爷相看两不厌的样子你也瞧见了,还担心什么呢?” 如缨打了打如黛的脑门,呵她道,“你才呆子,泽公爷演两下儿就给你唬住了!你不知道刚才我去请他,他嘴里念念叨叨的全是!...” 如缨“哎!”了一声,也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如黛却担心起来,拉着央求道,“你快说啊!到底念叨什么呢?” 如缨抬眼瞧了如黛一眼,才无奈道,“泽公爷刚才念念叨叨的全是醇王府三格格!我从前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以为只是闲人爱嚼舌根子,现在亲耳听见了才肯信!要不是管家用太后吓住了泽公爷,今儿晚上主子怕是要独守空房了!我个奴才是没什么,唯独是心疼咱主子!” 如黛只感觉如雷轰顶,她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她向来软弱,听了以后就顾着掉眼泪道,“那可怎么办?主子才进府头一天,以后日子怎么办?” 如缨却冷笑道,“咱主子也不是软弱好欺的人,要是让主子不痛快,咱们自有办法!更何况三格格今儿进府来闹了个不小的风波,也得罪了咱府上不少的人...” “两位姐姐在这儿聊什么呢?这么愁眉苦脸的,大伙儿乐都来不及呢!”如缨和如黛忽听见身后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忙住了口,回头去瞧是谁来了。 原是今日将载潋当成闲杂人等绑了的小丫鬟熙雯笑盈盈地朝她们走来,如缨才猛地想起了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来,忙问熙雯道,“你怎么过来了?前院里的可都收拾好了?” 熙雯原是载泽亲自选中,挑进府来的丫鬟,心气比旁人都高些,她向来以为载泽看中她的容貌,对她总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