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亦犹如山间泉水叮咚,煞是好听。 蔺子濯勉强定神,扫了眼她的衣料,是南安皇室特有的织云锦,这一刻,犹如举世无双的珍宝掉入怀中,他小心道:“霁月公主?” 语气又轻又柔。 云姝正将面纱从枝丫上拿下,闻言侧身,惊讶道:“咦,是如何知道我是霁月,不是落月呢?” 男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却轻声为她解释,语调温和。 落月公主年少时常去民间玩耍,南安许多人都见过她,眼前人若是落月公主,必定早已名扬中原,那么这位能穿上织云锦的就该是从冷宫中出来的霁月公主。 原是如此。 云姝仰头好奇道:“那你是如何发现我的呀?” 她觉得自己藏得还挺隐蔽的。 “东庆皇子大多自幼习武,习武之人感知比普通人更加敏锐。”蔺子濯低声道,所以即使和云姝隔了一段距离,他依旧察觉到她的存在。 七皇子和秀月一样习武,想起之前秀月轻轻松松提起她拿不动的水桶,云姝忍不住赞叹。 “你好厉害呀。”弯起的眼眸美过明月,嗓音清甜,扣人心弦。 那眸中笑意湛湛,蔺子濯几乎要彻底陷进去。 蔺子濯忽然无比庆幸自己听从裴川建议。 实际上,即便不迎娶南安公主,只要不成亲,父皇和其他皇子也会慢慢打消疑虑,只是时间颇久。 但听闻霁月公主处境后,蔺子濯对这位公主有了恻隐之心,他在冷宫十年,生活艰难,而霁月公主出生就在冷宫,必定更加难过。 对她来说,想必哪里都比南安皇宫要好。 尚在东庆时,蔺子濯和裴川定下计划,迎娶南安公主,和公主开诚公布交谈,夺取皇位后可允她一个全新身份,许她一世荣华富贵。 如今霁月公主就在眼前,那些早在内心编织好的条件,彻底消散在心底。 眼前人即无上珍宝,谁能拒绝得了,哪怕漫天诸神也会为她倾倒。 月色莹莹,微风拂过,小径两边的花朵轻轻颤动,衬得一男一女的身影静谧又温柔。 蔺子濯的气场已完全柔和下来,他凝视着眼前的美人,开始思索七皇子府的新婚之物是否有欠缺,父皇因他主动求娶,赐予大笔奖赏。 加上这些年攒下的财产,不知是否能让霁月过得舒服。 蔺子濯对府邸要求不高,但瞧着未来的妻子,他深觉七皇子府太过简陋,回去定要派人大肆修整,等离开南安,再问霁月喜欢哪类院子吧。 霁月合该享受世界最好的一切。 云姝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平常这个点,她早已入睡,这会又是跟踪又是被人发现,她着实有些累了。 蔺子濯的手微动,想起两人方是初次见面,又按捺下去,只道:“公主,夜色已深,你该回去休息了。” 云姝抬头望了望天,“糟了,再不回去,秀月该发现了。” 她戴上面纱,摸到上面被划出的小口,眸中闪过一丝惋惜,这条面纱虽然普通,却是秀月为她做的。 白天是面纱加易容齐上阵,晚上偷偷溜出来,她只能戴面纱。 蔺子濯将美人神色尽收眼底,眸色略深,霁月从小在冷宫长大,吃穿用度必定极差,连一条普通面纱都要心疼,他对南安王室本就不高的印象跌落谷底。 “那我先回宫了。”云姝转身就要离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