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认真计较,这大概就是因为从始至终没有将他放在眼中。 所以江卓昀并不觉得自己对他会造成威胁,这才这般淡然吧! 偏生这种淡然让他挫败不已。 若是江卓昀像是对待仇敌一般对待他,他不会如现在这样像是吞了苍蝇般难受,又难以宣之于口。 “好了,废话不多说,我让秦望送你回宫休息,抵御叛军之事,你应该交给本将军来做,拔乱反正,抵御叛贼,守卫京都城!这是微臣的使命啊!” 江卓昀的语调中带笑,萧云钊人已经麻木了。 他站起身来,一身铁甲闪烁着寒光,他眸色冰冷地望着江卓昀,低声说:“朕方才所言,便是遗言,朕知晓你不至于为难稚子和妇人。对你起杀心之人是朕,他们皆是无辜,还望你高抬贵手,莫要为难他们母子。” 到底是自己的妻儿,事到如今,他希望他们能活着。 江卓昀笑了一声,低声道:“老七,你说若是弟妹知晓她敬重有加的爷爷乃是死在你的手上,她会怎么做?” 萧云钊浑身一颤,随后淡声道:“不管她如何做,终究是朕孩子的母亲,她就算再如何恨朕,也不会将孩子如何,这就够了。” 江卓昀淡淡一笑,点头道:“行,我知道了。如你所愿,我不会对你的女人和孩子如何,这是我对你最大的让步了,你就先下去给六哥探探路吧!百年之后,记得前来迎接你六哥。” 萧云钊抿紧了唇,一言不发,抬脚便走。 他有时候是真的不能理解他六哥的脑回路。 原本他们已经是生死仇敌了,可六哥却能很轻易答应放过他的孩子和妻子,就不怕以后孩子长大之后寻他报仇吗? 亦或是,他有足够的自信,相信就算孩子平安长大,也奈何不得他半分? 萧云钊回宫了。 回到了承乾宫。 身边没有了楚欢,宫中也没有了陆绮月。 宫中的人虽不少,但他就是觉得很冷清。 诺达的宫殿空荡荡的,本来是他住了将近三年的地方,如今瞧起来却处处透着陌生。 仿佛这里从来就不曾属于他一般,凄冷而又空旷的感觉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这里,曾经是父皇住了大半辈子的地方。 当初父皇躺在这个宫殿中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想? 是否也有像他这般孤寂过? 父皇…… 对,父皇! 父皇还没有死! 父皇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父皇被江卓昀囚禁起来了,如今并不知道被安置在何处! 这个认知让萧云钊突然从龙椅上弹了起来,扬声吩咐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不多时,有几个小太监疾步跑进了殿内,小声行礼道:“奴才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欢如今在何处?” 萧云钊冷声问道。 其中一个小太监低声回答道:“禀皇上,楚欢姑姑如今在地牢中,总管大人在审问她。” “且将她给朕带来!” 萧云钊急忙摆手道。 小太监领命退下,很快便将气息奄奄的楚欢给带来了。 不过是短短半日,楚欢就已经被折磨地不成样子了,浑身布满了伤痕和血迹,衣衫褴褛,脸色煞白,眉眼之间透着死气。 显然是已经被折磨狠了。 但萧云钊并不同情她,见她昏迷着,便让人用盐水将她泼醒,眸色冰冷地问道:“楚欢,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老实回答朕,先帝是否被留在宫中?” 楚欢望着眉目冰冷的萧云钊,嘴角扯了扯,露出了一丝苦笑,轻轻地点头道:“先前是的,但是如今已经不在宫中了。” “先前就在凤栖宫的暗道中对不对?” 萧云钊似乎将一切都想通了,冷笑着质问道:“你劝朕将你的亲妹妹楚红送去凤栖宫并非是替朕监视皇后,而是为了盯着先帝对不对?” 一切都已经被揭穿了,楚欢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轻轻地点了一下脑袋,低声道:“的确如此,从凤栖宫通往宫外的暗道中藏有密室,先帝就是被囚禁在那个地方。只是在皇后娘娘被送出宫的那一日,先帝也被跟着转移出宫了。如今先帝在何处,奴婢也不得而知。” 萧云钊愤恨自己寻找了先帝那么久,却没想到原来先帝就一直被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这简直是太荒谬了。 他当初就差没将京都城给翻了一遍,却如何都想不到江卓昀的胆子那么大。 竟然一直将先帝放在他极其熟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