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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权臣笼中雀 第17节


响。

    耳坠被取下,躺在谢钰掌心,玲珑一点。

    他收拢长指,将那枚耳坠紧紧握于掌心中,语声低柔:“妹妹可不要后悔。”

    折枝垂落的长睫颤抖,连呼吸都似因这话中的深意而颤栗。

    但仍旧是缓缓颔首,艰涩启唇道:“有劳哥哥了。”

    她没有后悔的余地。

    兴许从她惊慌失措躲进谢钰官轿那时起,便已没有退路了。

    谢钰低笑起来,似乎对她的反应颇为满意,终于返身回到长案前,将尚未批复完的奏章随意堆至一旁,重新铺纸落笔。

    折枝回过神来,忙快步走上前去,挽起了春衫袖口,为谢钰研墨。

    前日里来映山水榭的时候,因着谢钰是在批复奏章,她总是刻意低垂着眼,不敢多看。

    今日真正要教她时,才敢大着胆子,明晃晃地将视线落过去。

    她虽不曾习字,却见过许多人写字。

    有书写时整个人伏在案上,似没个主心骨的。也有端正得离奇,刻板的像个老学究的。

    而谢钰只是仪态闲雅地立在长案前,白玉傅山炉中氤氲而起的迦南香半掩了他的容貌,愈发令人将视线尽数汇集于他落笔的姿态上。

    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倒是从未见过的秀雅好看。

    折枝静静看了一阵,惶惶的心绪渐渐宁和,连庭院中喧嚣的雨声都似消减至不闻。

    稍顷,谢钰搁笔,自袖中取出锦帕递与她。

    那方锦帕上,似也沾染了他身上清淡的迦南香。

    “既是要绣帕子,那今日便临摹这首短词。待他日绣完,再从启蒙处学起。”

    折枝低眉接过,又往宣纸上细细看了一阵,虽认不出是什么字来,但总觉得似比旁人的字迹都要遒丽许多。

    可自上回的‘玉楼锦’之事起,折枝对谢钰写下的东西总有几分迟疑在里头。生怕又是什么要命的诗词,遂轻声问他:“折枝愚钝,不知哥哥写的是什么?”

    谢钰淡看了她一眼,随意念出纸上诗词:“上窗风动竹,月微明。梦魂偏记水西亭。琅玕碧,花影弄蜻蜓。1”

    折枝虽不知这首词是何人所作,但能听出是一首闲情雅趣的词曲,应当与前朝没什么关联。

    这才轻应了一声,放下心来。

    她将锦帕收进自己的袖袋里,又着眼往左右看去,见室内虽有供她放琴的紫檀木小案,却只有一套文房。

    其余的笔墨纸倒还好些,可青石砚却是独一份的。谢钰还有奏章要批复,折枝不好将砚台取走,便只好挪了张圈椅过来,往谢钰左手边坐了。

    长案供一人坐落,自是宽敞。换作了两人,却略微拥挤了些。

    折枝的椅子近乎是紧挨着谢钰的椅子放置,抬手间若不谨慎,甚至能压住彼此的衣袖。

    折枝小心地往旁侧缩了缩身子,力图给谢钰空出更大的位置来。

    谢钰淡看了她一眼,随意往她身侧坐落,重新执笔,批阅起剩余的奏章。

    未再开口教她什么。

    折枝小心地挽起袖缘,将那张写了诗词的宣纸从谢钰手边挪了过来,又从笔架上拿了一支较为纤细的兔毫。

    这首诗,比先生教她的那十个字要复杂许多。

    可折枝倒也并不十分为难。

    她虽不大识字,刺绣却是贵女圈里的翘楚。

    她自小便发觉,只要不想着这些东西是字,只当做是花样子,便都能依葫芦画瓢得临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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