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先是会逼得人无法接受的噩梦,然后我发现梦是假的,挺过来后,又掉进了让人沉沦的美梦里。我被困在梦里,什么都做不了,差点出不来,醒过来就像现在这样,头疼得要命。而且我还有预感,我一睡着又会被拉进去!” 何其垂了垂眼皮,做出一副要睡过去的样子。 “别睡!师妹!”张玄明大喝。 紧接着,喊出另一声“别睡”是和尚大岭。 大岭满脸感慨:“定是那鬼王余力。”佛母司南的反应,大岭一直记在心上。 “怕是鬼王进了小其神魂?”这是徐温,他满脸肃色。 因为是神魂、事关魂魄,就像空清的伤势,都是再慎重不过,所以担忧的气氛霎时传开。 何其心中对背锅的鬼王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她只是痛得抱住了头。 抬手间,便能发现手心里张玄明画的血符颜色黯淡了。也就是说——效力在减弱。 不过有师爷等前辈在,止痛还是好弄的。 师爷口念着古文经言,苍老的大手在何其脑门上拍打,灌入雄浑真气。 接连三下,何其就好受很多,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只是遗憾错过了开头的几句讨论。 何其强打精神,开始认真聆听。 “鬼王是想夺舍吗?” “我看未必,依照师侄说的,那分明就是在折磨人!定是昨天白日的事,让鬼王怀恨在心,所以报复小师侄。” “可是鬼王为何要折磨人,就不怕被我们发现吗?” 何其开始补充情节:“是不是因为鬼王也不知道我干了什么,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被我的头盖骨……困住了。” 想到头盖骨,何其就抱着自己的脑壳,想要锤两下。 神他妈天琼骨! 名字倒霉也就罢了,还招了变态觊觎,给她惹出多少麻烦。 当然,最可恨的还是老变态本人。 何其暗暗咬牙,落在众人眼里就更是叫人担忧,哪里还会想到这个痛苦的倒霉孩子在善意地欺骗他们。 白胡子师爷皱着眉,在想办法。 张玄明却是知道何其神奇的第六感,就帮着说话:“师妹的预感一直很灵,天资也非凡,不知道胜我多少,她说的应当八九不离十。” 所以困住了鬼王是真,回头又会被困住也是真,还有那极乐和极恶的幻境…… 基于事实,那位女师叔想出一个办法:“那幻境是被用折磨人的,假如师侄在里面表现得截然相反,想必会有用处,能够打击鬼王的残存神魂。便是无用,也不会让自己心神动摇、疲倦不堪,担心被钻空子。” 这法子肯定有用,至少也能拖时间。得到了一致认可。 再接着,又是很多请祖师爷、攻击神魂的法子被提出来,各门各派彰显神通,让何其大开眼界。 但这些请祖师爷、攻击神魂的招,都是至少能够使出术法,而后借用神威,引用天地之力。 何其在那镜子里,只能用自身真元使用术法。被困住的她,无法沟通天地之力,也无法请神。她鬼仙的神力也无用,可想而知仙魔极乐镜的厉害。 她听了好些,弱弱地说:“我在那梦里好像用不了别的术法,只能用我自己的力量。我修炼没多久……” 这就叫人为难了,一身本事都被局限。 白胡子师爷沧桑的声音带着怀念响起:“倒是叫我想起一个能用的,只是那法子苛刻得很。” “上两代的天师,曾经有回遇到了遭人强抢肉身夺舍。当时那位师爷意外遇袭,肉身只能控制半边,有些像这种情形。” 张玄明算了算,是他的老祖宗。可是隔代太多,他都未曾听闻此事。白胡子师爷也是一百多岁的人了,才知道这些古事。 “当时那位师爷,用的是八极召请霹雳神君心雷法。肉身只能动用一半,无法使得真元流转,他就用指尖精血绘出八道符箓,而后又割裂部分神魂,以神魂为祭,请得一道至刚、至阳、至纯的心雷,一击杀了夺舍者,方才夺回肉身。但此法有些凶险,对自己伤害也大。人的魂魄,可不是轻易动得的!” “心雷?”何其不解,“这心雷和普通雷法不同,它不用借用天地之力吗?” “对。”师爷点头,“此法不需借用旁力,只需要心诚。但也从未听别人用成过,只有师爷那一回,我想是法成极难的。”像功力浅的,很多术法都实施不了,便是此理。 何其陷入沉思。 她在思索,那镜子能够隔绝神魂、神识对外,不就等于把请心雷这法子也阻隔了。 可何其又隐隐觉得这玩意儿可行,于是她开口询问,问这雷法如何布局威力更大,符箓又如何绘制。 白胡子师爷犹豫道:“可这法门动神魂真的不够尽善尽美,便是有我在一旁护持,能够保你性命,可也会影响你的修行上限。神魂不全者,就是残缺者,不得天宠。”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