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化元年,三月 桂州城 在这本该春风送暖的时节里,整座桂州城却被一片肃杀之气所笼罩,空气中的血腥味尤未散尽。 州衙署大堂 魁梧彪悍的牙兵甲士们个个面带杀气,跨刀持剑立足于堂内两侧。 堂中主座上一个脸色冷峻的年轻统帅甲衣未卸,大马金刀而坐。 “姚彦章,现在我坐在这里了,你还有何话可说?” 刘煜目光如隼,紧紧盯着眼前这位败军之将,声音幽。 浑身是血的男人被绑缚着跪在堂中,听了这般这话,内心羞愤欲死,不由瞪着眼冲刘煜叫道:“要杀就杀,悉听尊便!” “哼。” 刘煜冷哼一声,随后微微躬身向前,手肘支于腿上,拳头垫着下颌,望着姚彦章说道: “你不是曾叫嚣我即使围城三年也攻不下来吗?你不是曾扬言要把我的头颅挂在桂州城头吗?怎么,最终的结果却是你的三千宁远军不堪一击,被我一朝即破?” “疆场交锋堂堂正正,你却自持武功夜袭城门,致我固若金汤的坚城沦为摆设,用了这等卑鄙伎俩,你算得什么英雄?阴险贼子!我恨不能把你与你父之首级悬于城外!我虽死,有朝一日楚王必会为我报仇,踏平岭南,诛灭你伪王刘氏一族!”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姚彦章立刻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满天飞。 “狗贼大胆!竟敢辱骂世子,该死!” “请世子下令,诛杀此獠,悬首东门之外,以彰我胜师之威!” “此獠桀骜,铁心给马楚卖命,不杀不足以震慑楚蛮!” ... 正所谓主辱臣死,一干牙兵牙将以刘煜为主,听到这骂语怎能不怒? 便纷纷开口请命。 刘煜站起来,转过身去,一扬手说道:“好吧,成全他,拖出去!” 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甲士便拖着临死要骂个痛快的姚彦章离开。 刘煜背负双手,背影面对诸亲卫,又下令道:“叫诸军都头指挥、指挥使来此议事。” “遵世子殿下令。” 身边有传令的牙兵低头,拳捶胸口应道。 “说了几遍了,在军中叫我什么?” 刘煜稍显不悦的声音出口。 “属下死罪,请将主责罚。” 亲卫虽是口头如此,但却不见脸上有畏惧之色。 因为他清楚,能在军中称刘煜为世子的,是心腹、自己人。 “去吧。” 刘煜果然没有生气,只是摆了摆手。 望着大堂主座后的这一幅壁画,刘煜眸子幽幽,思绪飘远... 他是一个穿越者。 十八年前,他还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突如其来的噩运并没有将他永远沉沦,而是让他来到了这样一方天地,一个刚夭折的婴儿身上。 那时,还是封州刺史的刘隐,正因自己长子的夭折而悲痛欲绝。 不过当他发现自己儿子未死时,不禁喜出望外,给名为煜,取死灰复燃、明光照耀之意,就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如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茁壮成长。 此后刘隐对刘煜视若珍宝,悉心培养。 待他为清海军节度使、安南都护时便把刘煜立为世子,寄予厚望。 当然,身为穿越者,有着两世为人经验的刘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