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从玉,便是他有过人天赋,有你这么个犯人娘,他就不得科举,此后一生与田地作伴。” “他如今见着我,得对我俯首行礼,口称少爷。往后见着我,更得对我跪拜磕头,口称大人。我会压着他,一辈子。” 阿粱偏了偏头,轻轻一笑:“就像你,哪怕费尽心机,也被我娘轻易踩在脚下,碾死。” “你清楚吗?”阿粱俯视她:“桃月。” 桃月整个人都滞住了,像一座石塑,匠人给她雕刻了最滑稽可笑的表情。 阿粱收敛了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狱卒在旁边大气不敢出。他觉得这温少爷看着温和,实则有点吓人。 良久,桃月的脑子终于重新动了,然而她明白阿粱话里的意思后,恨不得自己不懂。 “不,不,你说的是假的。” 桃月此刻哪还能在阿粱面前嚣张,她拼命后退,抵住墙了也还是退,桃月不正常弯曲的腿不停蹬着干草。 “撒谎,你胡说。” “……从玉会有大出息。” “从玉以后要当官…” 桃月反反复复念着:“从玉,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他是温府少爷。” “从玉,从玉…” 她猝不及防对上阿粱冰冷的眼,没有情绪,像一面冰镜,映出桃月的丑陋可笑,一切自我欺骗散去… “不———” 牢房里传来女人凄惨的嚎叫,桃月不停撞着墙,却被狱卒按下,捆起来。在问斩之前,桃月得活着。 阿粱轻飘飘扫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牢。 温夫人让人对桃月动刑,毁了桃月的身体。但阿粱今日来,是给了桃月的精神重击。 桃月是个矛盾的女人,说她爱亲儿子从玉,但桃月在真相暴露后,还死命刺激温夫人。完全没想到温夫人在怒火下,会对从玉做什么。 但若说桃月不爱亲儿子从玉,听到阿粱说从玉今后被人压着,桃月又崩溃不已。 又或者是,桃月不管从玉死活,只把从玉当她一个念想,她想靠着从玉翻身。如今从玉跌到泥里,连自己都保不住了,又怎么保桃月。 桃月怨恨的女人,怨恨的小杂.种,今后会过得富足安乐。 而她不久被问斩,她的儿子当一辈子农户…… 桃月疯了,温夫人再次来的时候,桃月都不记得她了,只会傻笑,说些奇怪的话。 狱卒小声解释:“夫人,上次温少爷来过,他” 狱卒拣自己还记得的话说,温夫人不置可否,她厌恶的看了桃月一样,心中只觉得痛快。 温夫人离开了大牢,回去的路上,温夫人的奶嬷嬷笑道:“少爷真是随了您和老爷,人聪慧又有魄力。” 如果粱少爷来到大牢,让人对桃月动刑,理解之余,难免令人觉得少爷不够大气。 可粱少爷只是简单说了几句话,就令桃月崩溃了。可见阿粱少爷冷静,果断,打蛇七寸。 那些世家大族里的少爷也不过如此了,奶嬷嬷与有荣焉。 然而温夫人沉默了,她倒宁愿阿粱跑牢里来,让人打桃月打一顿,出了心中气,阿粱以后好开心过日子。 过快的成长背后,是难言的苦痛。 没多久,桃月被斩了。这事好像也落定了。 温礼仁除了公务,多半时间都拿来教导阿粱,还给阿粱请了最合适的夫子。 温礼仁原本以为阿粱什么都不懂,他告诉自己要耐心教,但阿粱竟然有基础,学东西不但快,好,还十分刻苦。 温家人最后反过来劝阿粱学习要适当,别累着自己。 阿粱都应是。 相比阿粱的进展神速,秦升简直让人着急,读书不灵光就算了,还爱偷懒。偏偏秦升这小子态度贼好,认真认错,死不悔改。 阿粱跟秦家那边还是有往来,不过不频繁,每次去也是送些东西,小石村人都说秦择运气好,亲儿子回来了,阿粱还对他这么好。 秦升就要跑的勤些,一个月要跑小石村好几次。 “叔,阿粱弃文从武了。”秦升有点郁闷。 秦择也很意外,“阿粱没说原因?” 秦升摇头。 秦择张张嘴,阿粱之前根本没透露口风。对方瞒着他。 那之后,原本还一两个月来一次秦家的阿粱,慢慢变成好几个月来一次,最后一年来一次,再之后,却是不见人了。 一问才知道,阿粱跑边关去了,秦升二话不说跟了去。 温礼仁是文官,阿粱从武,温府给不了阿粱太多助力,只能靠阿粱自己去拼。 太平盛世,也不过是没有太大纷争。边关跟周边地区的摩擦也没少。对于那m.zzwTwx.coM